晚上,是蔣秀陪在我身邊,待到外麵人聲靜了,蔣秀見我還沒有睡,悄聲問道,“娘娘,您下麵怎麼做?”
我靜默了半晌,反問,“你怎麼想的?”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歎道,“她可是有太後撐腰的,又是小公主的母妃,想要扳倒她,可不容易呢?”
我黯然點頭,“正是呢?她不比良昭儀,一擊不中,必然要反咬咱們,太後是她的親姑母,見此也必然會……”
“那……娘娘您……?”
“多難我都會做的。”我從齒縫裏擠出這幾個字來。
合上眼,卻再無睡意,果然如我所料,皇後告訴我,當初良昭儀曾經有意無意的在她麵前提起,在我被禁足之時,我的屋子裏被人發覺有男子的聲音,而且,她之所以看了那封信深信不疑,是因為在很早之前,她就得知,我有位表兄對我很好。
而這一切,竟然是當初寶哥兒於無意中聽到有兩個太監在私下裏議論的結果,寶哥兒當即就稟告了皇後,因為這樣的事實在太給敏感,皇後嚴命不許聲張,在她的母親寧國夫人進宮探望時,她將此事說給母親,命家裏人暗裏探查此事。
可是這樣隱秘的事,竟然傳進了宮裏,又被這樣低賤的兩個太監知道,她不是不起疑的,她命人暗中監視這兩個太監,卻發現,這兩個太監竟然頗為鬼祟,她暗暗生疑,一下子想到自己前些日子的那場病。
那場病來得沒有任何症兆,來勢凶猛,任憑太醫如何診治,亦無起色,眼看著已經奄奄一息,寧國夫人進宮探視時,暗生疑惑,將她服用的藥帶出宮去找名家高人查看,赫然發現,裏麵有一種極厲害極罕見的毒草。
她又怎能不知道這是誰下的手呢,可是,那個人的背後可是太後啊,她和母親權衡合計了半天,終於決定不動聲色,隻暗裏將太醫院裏送來的藥換成寧國夫人帶進來的解毒之藥,終於,她的身子一天天見好,而當時的瑾貴妃已儼然以皇後自居了。
通過自己中毒這件事,她就知道了自己的身邊定是有了瑾貴妃的人,此時見這兩個太監行為鬼祟,她想出了一個一箭雙雕之計,在除去身邊暗患之時,更要給瑾貴妃一個警告。
她讓寧國夫人帶進砒霜來,自己下在銀耳羹裏,又假裝不在意的樣子,賞給了寶哥兒,寶哥兒才吃了兩口,就口鼻流血,倒地而亡。
此事立時驚動了整個皇宮,寧瑞宮裏的奴才除了慧哥兒,全都被鎖拿關押,果然,不過一兩晚,那兩個太監就死在了刑房裏。
當時,她也已經認定了,所說我和一位表哥之間有私情之事,隻是瑾貴妃想接她的手來除去我,可萬沒想到,寧國夫人竟然打探出來,這竟然是真的,我的栩表哥,對我一往情深。
在我榮寵日盛時,她對我的恨意也日愈濃重,她自進宮以來,皇上對她隻有敬重,隻要客氣,原本,她倒有習慣了,可是,可是當她看見英宏對著我的那個眼神時,她的心裏立時被深深刺痛,她這才知道,原來,皇帝的眼神,竟也可以如此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