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秀回來將那金錁子給我看,小茶咋舌道,“哎呀呀,隨便賞人就是這樣重的一錠金子,若是她要求人送禮時,該是多厚的禮啊。”
蔣秀笑了道,“她不過是要擺出這樣子來壓壓人罷了,你倒隻會想美事的。”
小青也點頭,“是哪,媽呀,好在皇上將她壓了兩級,若是容華主子的話,那可真真是沒有人走路的地兒了。”
和貴人雖然隻位居六品,也並沒有按規矩來給我們這些位分高的人請安,我卻也不提,見了她時依舊殷勤得仿佛她是娘娘我是小主般,安婕妤等見我尚如此,她們不由更加惶恐,倒當和貴人是天神般的敬著了。
英宏遲遲不召她侍寢,和貴人漸漸浮躁了起來,我聽得安槐告訴我,她竟然直闖清心殿,在英宏麵前撒嬌賣癡,英宏卻是神色如常,麵上絲毫不見半點的喜和惡。
當晚上綠頭牌時,英宏翻的是端嬪的牌子,如此一來,那和貴人不覺羞惱起來,先是在瑾貴妃跟前大哭了一場,又跑去榮壽宮,要太後做主。
太後自然是不好為這事出頭,和貴人經這一遭兒,再見我們時,更是冷著臉兒不肯給人好顏色看,然而,她到底收斂了些,再不像往日般頤指氣使。
看著這一切,我終於篤定,英宏對太後已經心存了芥蒂,心下不由暗暗高興。
我邊和瑾貴妃姐妹保持著不遠不近的關係,邊暗暗的找著機會,時間過得飛快,這一瞬間,竟然就已經到了年下裏了。
看著窗外大雪紛飛,我心下黯然,睿兒若不死,此時已是滿一周歲了,該是正蹣跚學步的時候,嗯,小嫩牙應該長出來了,也應該能認得父皇和母妃了。
隻是……!
隻是……!
想到睿兒的死,我心痛如絞,銀牙咬得欲碎,眼裏卻再無一滴眼淚,我就那麼愣愣的站著,愣愣的站著,心灰如死。
蔣秀捧了一個碗進來,見我推了窗子站在窗口,忙過來道,“娘娘怎麼站在這裏,小心著涼。”
她關了窗子,扶我到暖炕上坐下,將那碗端起送到我的麵前來,笑道,“娘娘,這叫梅花乳豆羹,是皇上命禦膳房的人送來的,說是味道極好的,來的人還回說皇上說了,這個羹要乘熱吃下,若是涼了再熱過,就不好了。”
我默默的拿起小銀匙,舀了送進口裏胡亂的咽下,蔣秀瞧著我神色不對,小心的試探,“娘娘?”
我抬起頭,“怎麼?”
她見我神情恍惚的樣子,欲言又止,我不耐煩起來,也不管她,將碗一丟,就去那暖炕上歪著。
她到底過來,輕聲道,“皇上今天翻的是和貴人的牌子。”
天氣開始涼了的時候,眼見宮內宮外流言怨氣多了起來,英宏就偶爾也開始翻新妃嬪的牌子,然而這次依舊和以往不同,新妃嬪在侍寢之後,並沒有按規矩晉級,就連和貴人,也沒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