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手抱著英宏的腰,緊緊的靠在他的懷裏,風聲吹在耳邊呼呼的響,麵紗被吹得緊貼在臉上,一陣絲絲的沁涼,此時已經是五月裏了,然而放眼看去,眼前的景色一如我前年所見到的,四下裏極是明媚如畫,隻是沒有那些如織錦般絢麗的油菜花了,處處都是極濃的綠,綠得仿佛像是滴出水來般的,而山野間的花朵,枝葉旖旎,舒展自然,連一莖野草蔓花、藤蘿片葉,都帶著勃勃的生機,天地間無限自在,連偶爾吹過的風,都是甘甜而恣意的野性氣味。
我的心胸開闊,心情頓時大是暢快起來,馬蹄得得,在英宏清亮高昂的爽朗大笑裏,夾帶了我如銀鈴般的咯咯嬌笑,拋灑了一路。
走著走著,他突然一勒韁繩,俯到我耳邊來道,“凝霜,這裏離咱們前年去的那個地方不遠,你可要去瞧瞧。”
我雙手緊揪他的衣袍,已經微微氣喘,然而聽他一說,我頓時兩眼刷的發亮,怎麼那麼地方,我今生還有再見到的時候麼?
顧不得自己疲累,我忙忙興奮的點頭,英宏見我兩眼發亮的樣子,忍不住好笑,將鬥篷朝我身上裹了裹,道,“若是累了,你就告訴我一聲。”
我點點頭,像個孩子般迫不及待的催著他走,他將我往懷裏帶了一帶,這才一踢馬肚子,輕喝道,“駕。”
那地方果然很近,隻是方向稍有不同而已,不過拐了幾個彎兒,過了大約兩柱香的時候,熟悉的景象就已經遙遙可見。
待到跟前時,隻見當初那塊滿是油菜花的田裏,此時有幾個村夫農婦正手拿鐮刀在割著草,一個**歲左右的小孩正領了一個才剛剛學會走路的幼兒在那溪邊的桃樹下玩耍,在另一邊的一個水田裏,兩個壯年男子正趕著一頭水牛賣力的耕著地。
英宏將我抱下馬尚未站定,身後大隊的護衛也全都趕到了,呼啦啦四下裏分散開來,這個陣勢頓時嚇得正在田裏耕種的農人們魂飛魄散,驚叫著就要逃離。
我和英宏不由相視苦笑,英宏看了看四周,突然指著那個**歲的小孩童道,“凝霜,你看那個可還是前年的那個?”
我忙凝神看時,不由也驚喜得叫了起來,“是的,正是他呢。”那個孩子小時想是在哪裏摔了一跤,左眼角上有著一塊銅錢大的傷疤,我一眼就認了出來。
我高聲喚他道,“小毛。”
那孩子想是已經不認得我,驚得麵色發白,然而他卻不逃,雙手緊緊的將那個尚有些歪歪倒倒的幼兒摟在懷裏,雖然怕,眼裏卻是惡狠狠的光,就仿佛,是一頭護犢的小豹子。
看他這樣,我倒笑得眯了眼睛,“小毛,你不記得我了嗎?”
我取下臉上的麵紗,又在衣袖上扯下一顆用來作裝飾的小南珠遞到他的麵前,他愣愣的看著那顆小珠子,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歡暢的叫了起來,“啊,是姨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