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她姑母的際遇也著實令人好笑,在她好容易被解了禁令後,她那身為太後的姑母卻又被幽閉了起來,她雖然有萬般的莫名不解,可是奈何聖旨難違,更加上她才被英宏赦了,位分又大不如前,縱然她此時心若油煎刀絞,卻也還是無計可施,唯有小心謹慎的觀望。
此時眼見從我口裏露出端倪,是真是假她都不會放過,當下連聲哀求,我慌忙將她扶起,“姐姐這是做什麼?起來說話。”
她的眼裏已隱隱有淚,“太後的身子不好,如今這樣一鬧,還不知道成什麼樣了,皇上那裏嬪妾也不敢問,但凡娘娘可憐嬪妾,告知緣由,嬪妾就是一個死,也做了明白鬼了。”
我低低的歎了口氣,“非是我不肯說,而是,此事實在是幹係重大,並且我也隻是從皇上的片言隻字裏猜測,這……”
她見我猶豫,慌忙道,“娘娘,您剛才也說,寧瑞宮的現在開始對我們下手了,咱們可是連在一起的嗬,就算隻是片言隻字,到底聊勝於無,咱們正該說開了來推敲琢磨啊。”
我沉默半晌,終於像是下定了決心的點頭,然而卻又神色凝重的道,“這件事的關係實在重大,姐姐聽了後,一定要沉得住氣,萬不可對外張揚。”我想了想,又叮囑她,“就連國舅府上,也不可以。”
我這樣緊張的表情看在她的眼裏,讓她對我誠意已是深信不疑,她鄭重點頭,道,“嬪妾知道。”
於是,我就將那鐵箱子裏的血書,以及梅貴太妃當年的一些事,似是而非的向她簡略的說了一遍,臨了,我歎道,“也不知道怎的,突然的就冒出了那個鐵箱子,皇上原本半信半疑,他追封梅才人為貴太妃,為的是要試探太後的反應,沒想到太後果然反應激烈,皇上就更是起疑,又不知從哪裏,就冒出來那麼一個老宮女,硬說當年自己親眼見到太後害了那梅才人,皇上到此時,已經是……這才……唉,可憐太後她老人家百口莫辯啊……!”
“啊。”瑾夫人不防竟然是這樣隱晦驚駭的原因,她驚得臉色發白,半晌出不了聲。
“這件事出來,我也是奇怪驚訝,又不敢問皇上,還是當晚皇上過來時,跟我提了幾句,我也勸皇上,說這麼多年過去了,又焉知裏麵沒有什麼蹊蹺?奈何皇上此時已是深信不疑,我不過才說了一句,皇上的眉毛已經是立著的了,我又哪裏敢再說什麼,唉。”我的語氣很是無奈難過,說到這裏,我又怨憤了起來,“沒想到緊接著外麵就傳出我媚惑君王,讒言惑主,欺罔太後的事來,言官們上折子彈劾我時,雖然因著皇上心內有數,將他們申斥了,可到底我這名聲,算是傳出去了。”
瑾夫人愣了半晌,到此時方才回神,她不由急得眼淚直流,“這可怎麼好,當初皇上無緣故的追封那梅才人為貴太妃,又是那樣的榮寵風光,太後怎會沒有一點反應,這……這……這可冤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