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到這裏,我就恨得咬牙,她的孩子是孩子,我的孩子就不是人麼?
仇人就在眼前,罪行已經大白,我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樣的氣我再怎麼也忍不下,想來想去,我決定鋌而走險,下毒的事大家都會做,我又有什麼顧慮?
然而蔣秀卻不讚成,娘娘,這會子她若突然死了,隻怕誰都知道是咱們做的,何苦卻她墊背去。
那怎麼辦,難道就這樣便宜她?我揉一揉額角,很是傷神。
不如,娘娘去試探一下皇上的口風,看到底是……?蔣秀知道我在這上麵也有顧慮,否則我也早就問了,是以她也有些猶豫。
我歎了口氣,無奈的點頭,蔣秀說的對,對瑾夫人下暗手,確實是比較險,相比而言,還是去試探下英宏的口氣比較保險些。
然而不待我問,英宏就傳出旨意來,國舅心懷不臣,居心叵測,謀逆之心證據確鑿,上下男女皆鎖進天牢,著六部嚴審議罪。
這件事傳進我的耳裏,我此時才真正如六月酷暑的天氣裏,吃了一個甜津津,涼沁沁的冰碗般舒心暢意,對蔣秀笑了道,我道是怎麼回事呢,這會子仔細想想,原來皇上早有道理呢。
蔣秀也笑了點頭,正是呢,奴婢剛才也想到了,那國舅府到底牽扯著榮壽宮的那位,不似寧侯一家好處理,又是年底下的,更又礙著寧瑞宮的國喪,拖到這會子,倒也難怪了。
是呢,我心中暢意,想一想,對了,你幫我換身衣裳,我去一趟祥芙宮。
娘娘可是要去看趙主子?
我奇道,咦,這你也知道?
蔣秀笑道,娘娘這幾年來,雖說是跟趙主子瑛小主刻意生分,但心裏何時放下她們過,這會子才說趙主子病了,娘娘就已經好幾頓飯吃不香了呢。
我感歎起來,是啊,以前就怕咱們再有什麼,牽累了她,這會子皇後死了,榮壽宮錦元宮也就那樣兒了,終於沒什麼好怕的了。
換了一身簡便的衣服,坐著小轎從祥芙宮的後角門進去,悄悄兒的才進清音軒,劈頭就見蟬兒捧了一個小口盂出來,猛不丁見到小轎和轎邊侯著的蔣秀,頓時嚇得一跳,脫口驚叫道,賢妃娘娘來了。
她慌忙跪下迎接,我托著蔣秀的手下了轎,笑吟吟道,這小妮子,這樣一驚一乍的,回頭嚇了你主子,叫她打你。
蟬兒見我突然這樣的大轉變,有些微微的愣了,才要說話,就聽屋內一個聲音再問,蟬兒,你在外麵咋呼什麼?
蟬兒才要回答,我擺一擺手命她不要開口,剛巧一個小宮女正捧了一盅湯藥到身邊,我伸手從她手上接過盤子,那宮女嚇了一跳,慌忙要說什麼,被蔣秀一把扯住,擺擺手命她不許出聲。
我端了湯藥,自己掀開簾子緩步而進,紫芫正斜斜靠在炕上翻著一本什麼書,不時的輕輕一咳,聽到動靜也不抬頭,語帶埋怨道,你在外麵嚷嚷什麼呢,吵得人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