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就不怕……”瑾夫人到底掙紮出一句來。
蔣秀再忍不住對她的滿腔憤恨,上前一把揪起她的發髻,抬手“啪啪啪”就是幾耳光,恨恨道,“就是死,我也要看著你先死。”
瑾夫人已經說不出話來,我也不再有耐心,冷冷道,“你以為我剛才要你寫那封悔罪書做什麼來。”看她總有一口氣下不去,我煩躁起來,對蔣秀一揮手,“叫幾個人進來,再送送她。”
蔣秀點點頭,將瑾夫人狠命一摔,起身出去,不多時安槐帶了兩個太監進來,隻見安槐一擺手,那兩個太監是見慣了的,當下也不廢話,抓起那壺毒茶,使勁的摁著瑾夫人,竟然就灌了有一大半進去,那瑾夫人本就隻剩了半口氣了,這樣一來,隻腳蹬了幾瞪,身子一軟,就不再動了,一個太監伸手向她鼻子下麵探了探,向安槐一點頭,輕聲道,“回公公,已經去了。”
我扶在蔣秀的手走到瑾夫人的身邊細看了一看,草頭烏的毒性奇特,是以她的臉上並沒有尋常中毒的那般黑紫之色,隻見她麵色刷白一片,發髻散亂,胸口衣襟上被茶水潑得滿身濕淋,唯有那雙大大的眼睛猶自大睜著,滿眼的怨憤不甘。
這是我第二次當麵看著一個人死,不同於當初麗才人的是,此時我已沒有了當年的那份驚栗膽戰,看著地下躺著的已無聲息的瑾夫人,我忽然覺得自己好傻,有很多事原來是那麼的容易就可以做到的,而我,卻竟然能為此痛苦糾結了那麼久。
實在是不值!
從袖子裏抽出那份悔罪書交給安槐,吩咐他,“將這裏收拾幹淨了。”
抬腿從瑾夫人的身上跨過去,一路走向門口,我再不回頭。
回去再睡下時,我竟然一夜無夢的安然到天亮,第二天清晨起身後,我興致大好,各宮妃子前來請安時,我命蔣秀將小廚房裏新做的點心等呈上來,請眾妃品嚐,安婕妤拈起一快水晶梅花糕兒笑道,“娘娘這裏的小廚子手藝是真的好,這樣精巧的小東西,也虧得他能做得出來。”
常才人正坐在她旁邊,聞聽忙笑了道,“婕妤娘娘說的是呢,不過有道是強將手下無弱兵,賢妃娘娘為人端婉聰慧,身邊跟著的奴才自然是好的。”
這樣的阿諛奉承聽得我心內欲嘔,然而我的臉上卻滿是不動聲色的笑語嫣然,一副極受用的樣子,眾妃見此,亦全都不甘示弱,一句接一句的滿口奉承著。
正在熱鬧的時候,突然有人急急進來回稟說,“娘娘,不好了,錦元宮……錦元宮裏,周夫人她……她服毒自戕了……”
“啊。”他話音一落,屋子裏不由驚呼,隨即,滿屋靜寂。
我騰的起聲,“竟有這樣的事?”看著眾妃,我神色凝然,“宮妃自戕,可是滿門獲罪的事兒,她……她竟然如此不顧念家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