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聽到禦攆上的紫金鈴聲在外麵響起,我扶著小青吃力的走到門邊跪下,隻是一會兒,就見簾子掀開,一雙用金線繡了盤龍的緞麵錦靴出現在我低垂的眼前。
我緩緩的俯下身去,輕而恭敬的行禮,“臣妾見過皇上,給皇上請安。”
那雙靴子的主人默不作聲的在我麵前隻稍稍停了一刻,就走到座椅上坐下,他停了一停,才緩緩開口,聲音清冷的道,“起吧。”
我在那樣艱難的生產之後,身子虛脫如麵條般的綿軟無力,強撐著在地上跪了這一會兒,冷汗就已將我的貼身小衣浸得濕透了,聽他說一聲“起。”我勉強的又撐著俯身謝恩,要起身時,卻已經無論如何也沒了力氣,小青感受到我身上的戰栗,她伸雙手在我的肋下,下死命的將我托了起來。
靠著小青的手,我抬眼向那個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看去,他的麵色依舊清冷,就仿佛,昨天夜裏那個激動狂亂的聲音從來都不是出自他的口,他看向我,極淡薄的語氣,“說你請朕來,有事要說?”
他的臉色語氣全都是疏冷而客氣的,就仿佛我和他隻是相對而坐的一對商人,為了利益,又或者是為著別的什麼,在寒暄著。
我淺淺而笑,“臣妾以待罪之身,鬥膽請皇上來,實是有一事相求,不敢說請皇上念著夫妻之情,隻求看在這孩子的份兒上,了臣妾這個心願。”
說完,扶著小青的手,我又極恭敬的緩緩跪了下去,連連的磕了兩個頭。
他不說話,沉重的呼吸像是在極力的壓抑著什麼,終於,他道,“你說。”
我強忍著讓自己搖搖欲墜的身子挺得直了,仰臉看向英宏,“臣妾臨死前,心心念念隻放不下這孩子,沒有母親在身邊,他……他……”說到這裏,我到底忍不住,語氣裏已經帶了哽咽。
英宏的臉抽搐起來,他的眼裏隱隱的有了傷痛,看著我時,像是有一把火,有恨,也有無奈,他咬了牙,“朕的兒子,還有誰敢欺淩他?”
我不覺淒然而笑,看著他的眼神裏,已是帶了幾分嘲弄,“皇上忘了睿兒麼?”
這句話像是一個極大的耳光,狠狠的打在他的臉上,他頓時僵住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猙獰森冷,小青被他這副神情嚇得一抖,不由往我的身後躲去。
沉默良久,他終於無力的開了口,“那你有什麼打算?”
我心裏頓時鬆了一口氣,“臣妾想將這孩子托付給一個人,請皇上成全。”
“誰?”
“瑛常在。”我果斷毅然的說出來,看著英宏,我接著道,“大肅朝的規矩,皇子若是年幼時失了母親,就要由別的宮妃來養護,而如今滿宮的嬪妃裏,若說有誰會將這孩子是真真正正的視為己出的,,就隻有她了,孩子隻有交給她,臣妾走在黃泉路時,也是笑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