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大漢(1 / 2)

到底許頌銘沉穩,心頭跳了一瞬後便鎮定下來,捏著嗓子,用成禦相所教的仿聲之法學著總管的聲音,抵唇一咳道:“咳咳,今日我染了風寒,睡的昏天暗地,故而一見著光便有些不適應了。”他這聲故意粗了嗓子,讓其覺得真如染了風寒一般。

內裏之人哼出一聲,不再多問。許頌銘這方看清對方模樣,一眼望去地道裏竟有兩人,為首之人——也即是方才發話之人,虎背熊腰,人高馬大,一看便知是軍人出身,而唯一同威嚴的軍人不協調的,便是他在無形中給人以氣焰囂張之感,鼻頭都昂上了天,非得拿著鼻孔對著人來看方成,這般模樣,怎地看都想那收地租的惡霸。而另一人則身形較小,偏瘦一些,同許頌銘一般高,模樣平凡,隻得一雙閃爍不明的眼,發出不明的亮光。

許頌銘把臉一沉,稍稍將目光帶到兩人身上掃了一圈後,他從容地行了上前,訕訕地咳了幾聲,本這能不說話便不說話的原則,靜站一旁,以免被人發現漏洞。

而他不說,這為首的大漢便急了,跺腳拊掌問道:“我說,你這都在王府待了恁地多時日,怎地還未有消息?”

許頌銘心髒跳了一跳,故意將話往含糊處帶:“怎地沒有,昨日裏不是告知你了麼?”

“屁話!”疾風一過,風馳電掣間,許頌銘的衣襟便被揪了起來,腳板一空,竟是硬生生被這大漢拽離了地,“告知我個屁!你每日裏都喚我們等等等,等個屁!老子等不及了,此刻真恨不得抄刀子,將那狗屁王爺給砍了了事。”

許頌銘一怔,麵上卻將總管的模樣仿了個透,佯作害怕的模樣,喘了幾口氣,堆著一看便是很假的笑容,拍了拍那人的肩頭道:“甭氣甭氣,這不是快到時日了。我說,你們要將王爺砍了,打算如何砍,有計劃了麼,不然我不好同你們裏應外合喲。”

“計劃你不是早定了麼,”大漢丟開許頌銘,嫌惡地擦了擦手,疑惑的眉頭挑起問道,“當初還是你同我們說的,莫非你……”

許頌銘內心一震,依舊波瀾不驚,從容地嘿嘿笑道:“定是一回事,這做起來便是一回事。同你們做這等事那可是掉腦袋的,是以我得小心為上,先得問問你們理解了多少,不然我光說,你們理解錯了意思,那便糟了。”

聽許頌銘語中之意,似在暗罵他們智力不足,難以理解他的話,大漢登時一把火燃上了頭頂,一個拳頭捏起,就想砸向許頌銘的腦袋,幸而他身後之人沉穩,將人攔了下來。

“哼,”大漢吭出一聲,便將自己所理解的計劃,一字一頓,生怕許頌銘聽不清地揚大了聲音說,其聲震震,連整個地道都在微微顫抖:“尚能如何,過幾日便是中秋,待中秋之日王府鬆懈之時,我們一舉功入王府,宰了那個名喚晏蒼陵的混球!”

許頌銘壓住心底的震撼,又笑著摸了摸下頷,表示讚同地道:“不錯不錯,果然不錯。那可還記得我所說的,暗號是什麼。”

“什麼暗號,不便是朝天放個信號彈麼,屆時直接衝了便是,還問什麼問,你快些告訴我,除卻中秋,可還有什麼時候可將人宰了!我等不及了!”

“甭急甭急,”許頌銘推開又欲來揪他衣襟的大漢,狗腿地給他扇了扇風,“這中秋不便隻有十來日了麼。不過你既然等不及了……”他頓了一瞬,眼珠子朝眼角處遛了一遛,拊掌道,“那也成。近日來,我從江湖人手中弄來了一些蒙汗藥,你若當真等不及,那我後日便給晏蒼陵下些蒙汗藥,將人蒙翻了,再給你方訊號,屆時你們再攻進來,保證萬無一失,定能取他首級。”

“此話當真?”大漢眼底都亮了起來,而他身後之人似乎有話要說,恰時上前拍了拍大漢肩頭,古怪地盯著許頌銘。

許頌銘從容地接下那人的視線,甚至敢直麵射來的疑惑目光,引得對方一時半會都不知該不該開這個口。

大漢一心皆掛在了許頌銘所說的蒙翻人上,也不顧身後那人阻撓之意,便急切地道:“甚好,後日是麼,我定帶軍前往,衝進去,殺他個片甲不留!”

“沒問題!”許頌銘拍著胸脯保證,“隻要你將人頭顱斬下,不怕王府眾人不立你為王!實話告知你,”他驟然壓低了聲音,陰陽怪氣地道,“這段時日裏,我常在他的飯食中加些東西,本算好到中秋時,方發作的,但既然你等不著了,那我索性也不等了!這些個王爺,仗著自己有些本事,便欺壓我這等平民百姓,我老早便不悅了!趁著這會兒功夫,咱們將他解決了,一了百了!”

“好!好!好!”大漢高興得連連說了三聲好,朗聲哈哈大笑,“那我屆時便等著你的信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