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楚醉月的眼神變得淩厲起來。
因為他發現已有人來了。
人來的非常快,轉眼間便已推開了房間門,仿佛十分熟悉一般,一腳便踏了進來。
可是一踏進來,就沒有了聲音。
因為這人已愣在了房間中。
他的臉上還殘留著一點欣喜和一絲思念,可這些都突然間凝固在了臉上。
再加上幾分驚怒和幾分痛心。男人的臉上表情豐富的可以分成幾個人。
緊接著,楚醉月便感覺到無邊的殺意布滿了整個房間,這殺意之濃,仇恨已不知幾何。
無論是誰,看到心愛的女人和別的男人睡在一張床上,恐怕也會如此罷。
可楚醉月此時卻已經有些苦澀和怪異了。
他苦澀的是這個女人利用他的“陰謀”,而令他怪異的,是他已認出了這個男人。
因為這個男人他認識。
夢江南。
楚醉月不知道這裏是不是還在長安。
若是還在長安,恐怕今天真要掉層皮了。
女人仿佛才剛剛驚醒。
她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慵懶的姿態美的令人窒息。
她看到了夢江南。
女人深埋著頭,輕輕的道:“你…看到了麼?你不要再糾纏於我,我已是他的人了。”
夢江南一雙眼睛中的痛苦已經仿佛要凝聚成了實物。
他踉蹌的退了幾步,劍第一次在地上碰出了聲音。
他想要說什麼,可終究沒有說出口,轉身便離開了房間。
背影中充滿了蕭瑟與絕望。
這種感覺,楚醉月也有過。
身邊的女人見夢江南走了,仿佛也鬆了一口氣。起身將衣服穿好,化了妝,又變成了那老太的模樣。
楚醉月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化妝術,若不是他已活了幾百年,除了那雙眼睛,他絕對無法看出她的破綻。
老太來到了楚醉月身邊,使勁摁了摁他的人中。
楚醉月自然裝著悠悠轉醒,有些迷茫了看了看房間。
老太道:“小子,我早說莫要和我拚酒。”
楚醉月揉了揉腦袋,道:“我醉了嗎?這裏是哪裏?”
老太瞪了他一眼,道:“不是你醉了難道還是我醉了?這裏自然是我的房間。”
楚醉月起身,道:“多謝照顧。”
老太道:“不用,既然酒已醒,便快走罷。”
楚醉月本早已想去尋夢江南,自然道:“是。”
楚醉月知道這種時候要去哪兒尋傷心的人。
因為他十分了解這種時候的人想做什麼。
除了酒,還有什麼能麻醉自己,還有什麼能一掃愁腸。
還是那間破舊的酒店。
夢江南果然在這裏。
他一杯一杯的飲者酒,沒有停息,他的一雙眼睛充滿了空洞,與幾日前的意氣風發相去甚遠。
他看到了楚醉月的到來。
但是他望了楚醉月一眼,仿佛不認識一般,依舊繼續喝著酒。
楚醉月坐到了他的身邊,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同樣拿起了酒杯,喝了下去。
夢江南此時仿佛才看到了楚醉月一般,笑了笑,笑容中充滿了淒涼。
夢江南道:“你是來向我炫耀你的勝利,還是尋到了我要找我身上的東西?”
楚醉月道:“我既不是來炫耀勝利,更不是來找你身上的東西。”
夢江南道:“哦?你不是幫紅臉老七幾人找我?”
楚醉月笑道:“那隻是我欠他的人情,既然人情已還,我和此事便再無關係。”
夢江南道:“可你與我沒關係,我卻和你有關係!”
楚醉月知道此時無論怎麼解釋也沒有作用,天下間沒有一個男人會相信他此時的解釋。
楚醉月道:“如果你覺得心裏不好過,我既可以陪你打一場,也可以陪你喝酒。”
夢江南的眼睛亮了亮,又突然黯滅了下去,道:“幾日前我便說過,說不定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楚醉月道:“現在我們也可以成為朋友,你已經是我的朋友。”
夢江南道:“你覺得我還會和你做朋友?”
楚醉月道:“我覺得你會。”
夢江南道:“那是你沒有經曆過這種事情。”
楚醉月道:“你願意聽一個故事嗎?”
夢江南歎道:“此時的我,無論什麼都可以聽一聽,因為我自己已經沒有了任何想法。”
楚醉月喝了一杯酒,仿佛說出的事情勾動了他太遙遠的記憶。
楚醉月道:“幽蘭穀幽夢仙子你聽說過沒?”
夢江南道:“自然。幽夢仙子的豔名幾百年後都傳於世上,何況我幾百年前也在這個世上。可惜了這位幽夢仙子據說是為了一個男人香消玉殞。”
楚醉月淒涼的道:“是啊,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