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摩擦聲,‘嘶嘶’聲此起彼伏。這月色中的樂曲對於我來說,卻與那預示著死亡的交響曲無異。我雖不相信赤閻會袖手旁觀,卻也被這樣的陣勢嚇得不敢睜開眼睛。
一陣強烈的冷風撲麵,一聲輕咦夾雜在無數‘嘶嘶’聲裏一股腦兒的湧進耳膜,讓我的腦海發脹般的眩暈了起來。好一會兒,我隻覺得周圍一片怪異的安靜,蹙眉好奇間,也是提著膽子睜開了眼睛。
見著眼前的情景,我卻是愣了。隻見那原本應該撲向我的無數蛇蠍,像是見著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般,一個個不但沒有了剛剛的氣焰,反倒是低腰順首的匍匐在地,對著一隻渾身散發著月白光華的巨型白狐不敢出聲。
我一怔,感覺著左胸口處傳來的溫熱,不禁將眉蹙的更緊。是源獸嗎?可是源獸不應該是烏龜?怎麼變成了白狐?
想起剛剛好像聽見赤閻那有些驚訝的輕咦,或許它能知道些什麼?
剛欲張口問赤閻究竟是怎麼回事,卻聽見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滿是威嚴的道:“還不快滾?!難道想讓我將你們蛇蠍一族在冊上除名?”
聽著這聲音,我不敢相信的望向那足足有兩人大小的白狐。赤閻的聲音……竟然從那白狐的嘴裏發出來?它不是鳥麼?怎麼回事這是?
在我的詫異間,那原本隻是匍匐在地的無數蛇蠍,竟是在那樣怒喝下發出了簌簌的顫抖聲。一個體形稍大的蛇蠍艱難的向前挪了一下,顫顫巍巍的將頭在地上抬起又下落。
這家夥,竟然是在磕頭?
看著這滑稽的一幕,我又好笑又笑不出來,隻愣愣的看著那像是首領一般的蛇蠍在‘磕頭’之後,急急忙忙的帶著無數的蛇蠍以無比迅疾的速度,轉身又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周圍再度恢複了剛剛的安靜,沒有了生命危險,身體驀地由緊繃完全的鬆弛了下來。腳下一軟,眼睜睜的就見著自己朝著地麵滑下去;眨眼間,麵前白光一閃,意料中的疼痛並未出現,反倒從身後傳來一陣柔軟的感覺。
“咦?”看著那不知何時閃到我身後的白狐,我恍然想起了剛剛的疑惑。轉過頭剛想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對上那雙狐眼時,卻忍不住的渾身一顫。
銀色……
腦海裏不禁出現了曾經夢境中的那個銀眸男子,還有那怪異的離別場麵,那種溫馨的感覺和傷痛的絕望瞬間讓我腦海一片空白,好像連這幾年所有的疲憊都是要忘記了。
驀地,畫麵倒轉,又是出現了那彷如噩夢一般的血海,甚至那與我有著一樣麵容的女子,那怨恨到想置我於死地的凶狠摸樣都像是在眼前似得……
“喂,嚇傻了?”
赤閻的喚聲,讓我猛地從那令人窒息般的幻象中清醒過來,發現衣衫已是被冷汗浸濕。慌亂的瞥了一眼那白狐漂亮的頭,我又是將目光迅速的移開。
真是奇怪,明明,這有著銀色眸子的白狐是救了我的,可為什麼那些看似美好的片段,到最後都會成為噩夢一樣呢?
搖搖頭,這個問題想了不下無數遍,到現在,也隻能順其自然。掠過那雙銀色的眸眼,我對著那白狐疑聲道:“這是怎麼一回事?”赤閻明明是鳥,源獸本應該是龜,怎麼現在這個白狐的身子裏,卻發出了赤閻的聲音?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赤閻的聲音繼續從那白狐的口中傳出來,帶著驚疑繼續道:“剛剛那些蛇蠍撲上來,我本來是想雖然不能凝成人形,卻也可以通過釋放身為鳳凰的威壓來逼退它們。”
點點頭,這絕對是赤閻的作風。狠狠的鄙視了一把,我又是蹙眉追問道:“那怎麼會變成這樣?”鳥和龜,就變成了白狐?這哪兒跟哪兒?
“唔,就在我剛剛釋放出鳳凰本身的威壓時,你身上那一直隱藏著的源獸圖騰突然產生了一種很是奇怪的力量,……結果,在大腦一陣空白之後,睜眼就是這種模樣了。”赤閻的聲音越來越低,看來它也是鬱悶得很。
“這麼說,赤閻你被這源獸,吸收了?”滿臉詫異的,我猜測道。
“哼,吸收?區區一個白狐的源獸,可還吸收不了本凰的靈魂。”似乎被我的猜測氣的不輕,赤閻又開始賣弄起鳳凰的姿態。本應該英姿颯爽的至尊形象,但現下卻是透過白狐的身子表漏出來,說不盡的滑稽可笑。
好不容易才將那滿腹的笑意壓下去,我繼續問道:“那是什麼原因?”想了想,又多加了一句:“白狐的源獸?明明是個小龜才對,怎麼變成白狐了?”
“問題還真多。”不滿的嘟囔了一句,赤閻繼續用那白狐的模樣道:“我沒和你說過嗎?給你這源獸的家夥,本體是個白狐。至於為什麼要將源獸化成是龜的模樣,這就不知道了。大概就是為了避人耳目,又或者是討人喜歡之類的。”瞥了我一眼,赤閻懶懶的道:“至於為什麼現在又變回了這般模樣,那是剛剛在融合的時候,我一時沒有控製住力道;雖然極力的保住了這白狐的身子沒有被鳳凰的力量撐的爆掉,不過先前加在這源獸身上的封印卻是被衝破,也就成了你現在看到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