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間覺著耳邊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音,似乎什麼人在不遠處不停的低聲交談,我煩躁的翻了個身想要再度入睡,卻無奈那聲音就如蚊蠅一直在耳邊徘徊,惱人的很。
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想要趕走那令人生厭的家夥。卻聽見了木蘭那近乎尖叫般欣喜的聲音:“姑娘……,先生,姑娘醒了!”隨後一陣腳步聲‘蹦蹦蹦’的漸遠,估計是叫了什麼人,我還沒睜開眼,便又是聽見稀裏嘩啦的一陣摩擦聲和腳步聲。
轉頭見著木蘭帶著一大幫人走了進來,視線順著木蘭那仍舊殘餘著焦急的臉龐落到一邊緊跟著的李伯身上,掃到李伯身邊的人,我卻是怔住了。
似乎看出我那不解的神情,一邊的木蘭緊忙笑道:“這是尚府的莫先生。姑娘昏迷著三天,先生每日都來。”
蹙了蹙眉,木蘭說得我越發的詫異。昏迷?三天?
驀地想起來,我不是應該在深山之中麼?不是應該在那水潭之內麼?怎麼會回到客棧?我明明記得失去意識之前,額間被赤閻遮掩住的鳳印和左胸的源獸圖騰同時閃了起來,緊接著眼前灰白的影子一晃,整個身體便像是被炸開一般疼得失去了知覺……
這麼一想,赤閻哪去了?那身後聲音低啞的人又是誰?
一大堆疑問充溢腦海,此刻卻隻能壓下那想探究的衝動,對著那一臉笑意的莫先生微微欠了欠身,笑道:“蘇絡慚愧,勞煩先生這般奔波。”
見我如此,那他臉上的笑意更濃。回了一禮道:“不敢,在下隻是奉了少爺的令而已,委實不敢居功。”頓了頓,他又道:“蘇姑娘即已醒來,想必已是脫離了危險。不過穩妥起見,在下還需為姑娘把下脈。”
我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雖然赤閻曾預警過要小心不要讓這尚府的人知道我是極陽之體,不過尚家勢大,而且這麵上看的一番好心,我沒理由更沒有辦法拒絕。不過倒是不知道這尚歌此番遣莫先生來照看我,是因為知道了我的體質呢,還是說隻是單純的關心?
搖搖頭,好像哪一種,跟我都沒有什麼關係。
出神的這當兒,那原本安靜為我把脈的莫先生卻是站起了身。不待他張口,一邊的木蘭卻是心境的出了聲:“先生,我們姑娘怎樣?不會烙下什麼病根兒吧?”
莫先生怔了一下,隨即搖搖頭退了兩步笑道:“蘇姑娘已經沒有大礙,隻是氣血有些虛。我一會開個方子,補上一補就會好了。至於後遺症,木蘭姑娘放心,絕對不會有此問題的。”
“呼,這樣就好,嚇死我了。”木蘭聽得這樣的回答,緊忙用小手拍了拍胸口一臉萬幸的模樣。我卻是暗蹙起了眉,不知道怎麼的,剛剛我似乎見著莫先生的眼神裏,像是閃過一絲極力壓製的狂喜?
真不知道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在做著打算。不待我想清楚那一抹極為隱蔽的波動究竟代表什麼意思,便聽他道:“既然蘇姑娘已經醒來,在下多留無意。少爺那也等著知道姑娘的消息,莫賢先行告辭。”
我一怔,正好找不到理由支開他呢,便回笑道:“恕小女無法起身相送,李伯,給莫先生備車。”
“是。”李伯滿臉興奮的應了一聲,便轉頭對著一邊的莫賢道:“莫先生,請。”
見著李伯引著莫賢出了房門,我喚木蘭將我撫著坐了起來。拉她在床邊坐下,我張了張口,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問出這話來。反倒是她的眉毛一挑,一臉戲謔的笑道:“姑娘是有話問木蘭?”
我一怔,抬眼望著木蘭臉上那狡黠的笑,不禁無奈的點了點頭:“你這人精,可能猜到我想問什麼?”
“這個嘛……,不用想都知道。姑娘你是想知道這三天昏迷中,你所不知道的事情;或者,還有店裏的一些情況。”木蘭說到這頓了頓,微微的眯了眯眼睛又道:“又或者,還有那莫先生的意圖和尚府的動向。不過那尚家太過森嚴,姑娘你想問,木蘭也不知道便是了。”嬌笑著吐了吐舌頭,木蘭扮了個鬼臉歎了口氣。
神色一滯,我倒是沒有想到這丫頭竟然能想的這麼詳細。有些甚至連我都是沒有想到要去了解的,都是被她說了出來。相處這般久,對這樣的通透的默契我也是會心的笑了出來:“那就說說你知道的,從頭開始……。”
“頭?”木蘭聽我這麼說,先是一怔,隨後沉吟了一下之後道:“姑娘那日出去之後,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值得說的,隻有月公子真的是在很努力的學習管理藥膳坊;不光和李伯了解了許多店內的情況,還對有頭銜的員工進行了調查,為李伯減輕了許多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