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那走進來的人影,眾人都是露出了笑臉。木蘭喚了一聲那正因為找不到櫃台後麵的李伯,而四處張望的月公子,在略作遲疑之後,月公子也是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瞥了一眼他仍舊滿臉疲意的模樣,我對著木蘭打了個手勢,小聲的在耳邊說了幾句話之後,木蘭微微一怔,隨即會意的點了點頭快步行出了店門。
“蘇老板。”略微見了個禮,月公子臉上有隱帶的驚訝。
我一怔,老板?隨即一笑,倒也真是老板。正了正神色,我笑道:“月總管急急忙忙的跑去櫃台,可是有什麼事?”
聽得我問話,他的神色驀地一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眸眼猛地閃亮了起來:“是這樣的,那些換季而要進行協商的藥農,因為蘇老板一直以來給的條件都非常豐厚,所以藥農們都承諾會積極的配合藥膳坊。所以這一方麵的事,蘇老板您就不用擔心了。”
“哦?”瞥了一眼那話語間信心澎湃的月公子,我卻眯起了眼。瞧著他剛剛進門時那焦急的模樣,事情應該並沒有他說的這般一帆風順吧。手指輕撫著茶杯的側身,我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坐在一邊:“做生意,總會有這樣那樣的阻礙,若真是一個‘以和為貴’就能讓經商道路一馬平川,那麼這生意,做與不做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蘇老板……”似乎看出我根本沒信他的話,月公子的臉色頓時變得尷尬起來。我無意為難他,便就打斷了他不知如何繼續的話頭:“叫我蘇絡吧,不然蘇姑娘也行。蘇老板,聽起來蠻別扭的。”怎麼說我也是二八之齡,蘇老板蘇老板,總這麼叫人不老珠也黃了。
“這,這……”似乎不隻是一星半點兒的為難,他在猶豫了好一會之後,才頗為費勁的開了口:“蘇姑娘。”
暗地裏翻了翻白眼,這書生還真是奇怪,起初見麵的時候明明一口一個蘇姑娘叫的那麼順口。怎麼現在卻這麼不情願?該不會……是被我那日說了幾句之後,有了什麼心結吧?
滿頭黑線,書生阿書生,真不知道就這副扭捏的性子,是怎麼將那些藥農擺平的。
麵上滿意的點了點頭,我再度回到起初的話題:“遇到了什麼問題?說出來大家一起想想看,藥膳坊的牽扯多大,可不是你一個人拚了命就能撐起來的。”
他麵上的神色驀地一僵,嬌好的雙唇不自在的動了動卻終究沒有說出什麼來。我剛欲蹙眉,卻聽一邊一直沒有出聲的李伯道:“姑娘,您可就別為難他了。他啊,心裏怕您知道了,心中擔憂再耽誤了身子的恢複。”
微微一怔,原本以為他不說是因為不想在上司麵前丟了顏麵,雖然多多少少也想到了這一方麵,不過一直覺得有些可笑。現下被李伯這一說,連我都是覺得有些尷尬起來。
好在李伯也是個活了大半輩子的人,沒等這氣氛延續下去便再度開了口:“原本進行的很順利的協商,預定是在兩天前就可以結束的,卻不想出現了一幫難纏的家夥。說是藥膳坊的經營行為損害了他們的利益,並聯合了一些與其他大商合作的藥農鬧了點事頭。”
“利益?”我挑了眉,此次協商之人,都是一些樸實的藥農。對利益這個詞,這些不願涉及世事的善良之人,可沒有那麼敏感。更有意思的,倒是後麵那句話;與其他大商合作的藥農?莫不說別的,以藥膳坊的名義,就算沒有在名麵上擺明,但與尚家的那些關聯又有哪家會不知道?
饒是如此,也還有人敢這般與之做對?看來這其中的文章不在少數啊……
思慮間,李伯的聲音再度傳來:“為了這事兒,月總管這兩天一直在奔走勞碌。可是官府放話,隻要不造成人員的傷亡,這樣商業上的一幹糾紛,他們是不會插手的。所以每次月總管的努力,都是付諸了東流,甚至因為那些人的蠻橫,還受了不小的皮肉之苦。”
詫異的抬眼看了下那垂首不語的月公子,我也是歎了口氣道:“這事沒那麼簡單,光憑著月總管自然是解決不了的。經商可不是光靠著執著就能搞定的,很多時候,腦子很重要。”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笑道。
兩者先是一臉疑惑,隨即同時變得興奮起來:“(蘇)姑娘有辦法了?”
我搖了搖頭,想了想,開口問道:“那些鬧事的人,都是什麼模樣?”在沒有摸清具體情況之前,任何的想法都是白費。即使是那個可能,都是無法成立的……
“姑娘是在問哪一方麵?”這次是月公子開的口,我瞥了一眼他那嚴肅的模樣,笑道:“年齡層次,生活條件,所需所缺,最重要的,他們有沒有什麼相似的共同點?”想要在藥膳坊這般好的福利條件下,召集這麼一群唱反調兒的人,主抓的,就應該是他們最迫切想去得到的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