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龍的大伯叫徐君陽,一個很大氣的名字。
這一次回東青城是徐君陽最風光的一次,身後隨行的童子侍女加起來有十人之多,這還是他沒有把自己新收的弟子帶上的結果,他此來東青城,不為他故,就是想把自己侄子徐青龍帶入天機宗,順道看看他二弟那被驢蹬過的腦子有沒有開竅。
他來時坐的是宗門的青色飛舟,一路前來,甚至沒有通知東青宗的人,不然的話,憑他如今天機宗長老的身份,東青宗必然是擺足了姿態迎候的。
老家的山村一如既往的寧靜,幾個山村的村民看見他的排場穿著,雖然心裏頭認定了來人是徐家的長子徐君陽,但是一個個畏畏縮縮不敢前來與他說話,隻是眼神中紛紛露出羨慕的神色來,他們一看見徐君陽就知道他如今已經飛黃騰達了。
富貴不歸故鄉,如衣錦夜行。
徐君陽這個時候才深深地體味到其中的美妙滋味,他那一團和氣的臉龐上平添了幾分威嚴,龍行虎步地走下飛舟。
這就是權力帶來好處,苦苦煎熬了十餘年,一朝突破築基大圓滿結成金丹,忝為天機宗的長老,他的心都仿佛一下子年輕了十歲,看到山村如今的景象,心態已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甚至是以前對自己二弟徐酒鬼的不待見也消除了幾分。
“小龍,在哪呢?大伯回來了!”
還未進門,徐君陽就喊了一嗓子,聲音中充斥著滿滿的喜悅。
除了自己的妻子女兒,徐酒鬼以及徐青龍就是他最親近的人了,徐君陽身後的童子侍女也知道這次是來探望徐君陽的親人,不敢露出倨傲的神色,一個個恭敬地跟在後頭。
隻是這一次,徐君陽沒有看到自己的小侄子聽到他的聲音馬上跑出來,他身子一晃,已經走進了院子。
徐酒鬼依然是躺在院子中的老爺椅上,十指交叉地蓋在肚皮上,懶洋洋地曬著太陽,仿佛動一下都不願,他昨日收了三千兩銀票,也沒有見他拿去肆意揮霍,就如往昔般,不鹹不淡。
“青龍已經走了。”徐酒鬼抬了下眼皮子,看到自己大哥排場隆重地走進家裏,也沒有半點動容,語氣平靜地回了一句,更沒有去問徐君陽為什麼沒有去主持招收弟子。
“你說說你!小龍年紀還這麼小,你就讓他進山,萬一遇見個三長兩短的怎麼辦?虧你這麼大一個人了,受了點小挫折就整日縮在老家,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拿得起放不下的?”頓了一下,徐君陽語氣稍緩,“大哥現在晉升天機宗長老了,你也不能這樣蹉跎一輩子,我給你安排一個差事,到天機宗做一個執事管理管理雜役子弟,不說其他,光是宗門的福利就夠吃夠喝的,幾年下來也能有一筆不小的積蓄,到了天機宗也好有個照應,我們徐家有一天也能紮根壯大。”
徐君陽看到徐酒鬼還是那個性子,哪怕之前在心中對自己說過千百遍要好言相勸,但是還是沒有忍住走上來就舉著食指數落了一通,沒有找到徐青龍,他也不是太在意,山村裏的孩子經常進山的,他小時候也沒少進山,危險雖說有,但也不大,主要是看到徐酒鬼那意誌消沉的模樣他就一肚子氣,滿臉恨鐵不成鋼的神色,嚇得一幹隨從戰戰兢兢不敢大聲喘氣,隻是低著頭看自己的腳尖。
“我就不去了,在家守著爹娘的墳也挺好的,日子也還過得下去。”徐酒鬼淡淡地拒絕了,這次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徐君陽頓時氣得不輕,自從十四年前徐酒鬼灰溜溜地帶著徐青龍回了老家,每次和他二弟說話都讓他忍不住生氣,自己一片好心全被徐酒鬼當做了驢肝肺,十多年前自己在天機宗混得不是很如意,徐酒鬼不願意去幫自己也就算了,現在他都已經晉升成為長老了,徐酒鬼跟他去就是去享福的,結果徐酒鬼還是不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