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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汀不知道何時走了下來,她坐在馬車旁的一塊石頭上,出神的望著不遠處圍著篝火熱鬧的人群。這裏是一處比較平坦的小山丘,距離大陸不過七八百米左右。地上散落的已經於泥土混雜在一起的少量食物殘渣,以及縱橫交錯的馬車輪印記,可以讓張揚確定,這片土地已經成為了這條路上所共有露營點。
這種類似的露營點在任何行商的道路上都有很多,隻不過隻有那些常在線路上走動的傭兵和商人們才會熟記這些地點。很多遠行的商隊,就算自己擁有足夠的護衛,也會雇傭當地的傭兵作為向導,為的就是路途上的方便。
張揚緩緩坐在楠汀的身邊,取出幾瓶治療藥水,“你這麼善良,又喜歡救人,這些藥水送你,一般的外傷,幾滴就能夠完全治愈。”頓了頓張揚補充道,“這種藥水有遞減效應,飲用之後,很長時間內再次飲用的效果會大打折扣。”
“****斯曼?”女孩有些疑惑的問道。整個大陸隻有****斯曼家族,他們所有的騎士護衛以及士卒,才能夠隨意的拿出治療藥水。
“我叫張揚。”張揚露出了無害的笑容。
古波不驚的女孩終於蹙起了眉頭,“我不喜歡謊言。”
張揚指了指遠處正跪在地上祈禱的女人,那個女人從張揚看到的那一刻起,一直到剛才近兩個小時的時間裏,都跪坐在哪裏,虔誠的做著禱告,甚至連姿勢都沒有改變,“她現在過的真實,得到的是周圍人們同情中不屑的眼神。她不在乎,那她未來的孩子將會過著怎麼樣生活?”
張揚冷笑一聲,“我願意做一個壞人,讓她墮掉懷中的胎兒,找一個沒人認識她的地方重新開始。就算是在虛假,在欺瞞,在謊言中,但她將會過的比現在快樂。”
“每一個生命都是神賜予人類的禮物。”女孩眉頭越皺越緊。
恐怕也是這層思想,讓那個女人才會不願意墮掉腹中的胎兒。張揚嗬嗬笑了起來,在重生那開放的時代,單身母親以及她的孩子都會遭到周圍人另類的眼光,更何況在整個大陸被宗教所覆蓋,他人的歧視將會使得母子生活異常艱難。
這是對自己不負責任,對孩子不負責任。張揚想說,但他終究沒說出口。在世界上擁有最完美邏輯的便是宗教,因為你可以將所有未知,無法說服自我的東西推給你從沒有見到過的神。
跟宗教的信徒將道理,不如跟堵牆比腦袋硬還是它硬。
“你快樂嗎?”張揚問道。
女孩剛想說話,卻又被張揚粗暴的打斷,“問問你的心,你快樂嗎?”
“我不知道你的過去,但我從沒有見過你笑。”不等女孩答話,張揚伸手將一盤食物放在了女孩的麵前,這才站起身艱難的爬進馬車裏。光明的力量,讓他的身體感覺不到太過分的疼痛,然而張揚卻知道自己的身體殘破不堪,腹中旋轉著的殘餘鬥氣艱難的幫助他修複著身體。
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外傳來女孩嚶嚶的啜泣聲。
整個商隊一直向北緩緩行進著,****斯曼平原附近的這片區域屬於大陸內陸,凱曼帝國的腹地,遭遇強盜的幾率遠低於碰見南下逃難的流民。就算碰見攔路搶劫的,那也隻是一些舉著鐮刀鋤頭的難民,被卡諾和派克那一群傭兵拔出長劍惡狠狠的嚇唬幾聲,轉眼跑沒影了。
每次碰上這樣的人,楠汀都會留下少量的金幣在地上。最終導致商隊每天都會遇到幾波打劫的,甚至一兩個人也敢從路邊跳出來。車隊的行進速度越來越慢,原本七八天的路程,一直拖了近半個月。
烈獅城是凱曼帝國的軍事重鎮,它的地理位置卓越,北上護衛京都,西邊不遠就是莫蘭山區以及光明之神中央神殿,南下不遠就是****斯曼河流,過了河就是****斯曼家族領地。
護衛在京都周圍一圈的領地大多都屬於親王擁有,烈獅城屬於萊普親王領地範圍。這座城市城牆高二十多米,通向城內的兩條甬道也有幾十米長。又高又厚的城牆恐怕隻要擁有足夠的糧草,隻需要四五千名士卒防守,張揚相信十萬人的隊伍也攻不進來。
更何況烈獅城周圍哨塔林立,駐紮著屬於萊普親王的幾萬士卒。
也許張揚外出的時間太長,眼看再一天就要過新年。不少商鋪提前關門,隻餘下路邊本地人開的零星的攤點。
安頓好了車隊,楠汀緩緩走著馬路上一路打聽前往光明神殿的方向。路邊無家可歸的難民不時的露出貪婪的眼神望向這個漂亮的女孩,然而與她並排走渾身纏繞著染血繃帶的男人,讓他們立刻放棄了腦海中剛剛浮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