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裏,蘇幕遮知道已經沒辦法再繼續下去了,強製挽留那就是不考慮她的想法,不留的話便對不起自己的心意,所以當即,他強撐著尚軟綿的身子靠在了一邊的被褥上,做完這些的時候他已經是大汗淋漓,吳瓊就這麼看著,並未上前幫忙。
蘇幕遮忽然衝吳瓊擺了擺手示意她過去,吳瓊隻是猶豫了一下便走過去了,然後他忽然撈過了床邊的一把匕首塞到了吳瓊的手裏,匕首對準了自己的胸膛。
吳瓊被他的大力道一帶差點摔倒在他身上,隻能單手撐在床上,防止自己倒下去,而手裏的匕首柄冰涼,她下意識的就要想要扔掉,可蘇幕遮卻將她的手攥的死緊,讓她沒辦法鬆開。
匕首已經刺入了他潔白的褻衣裏,一朵殷洪的花綻放,像是冰天雪地裏的一株紅梅。
“蘇幕遮你要做什麼!”
“瓊兒,你留下來好嗎。”
吳瓊倉惶著一張笑臉,怒斥著:“你瘋了你,快放開我!”
蘇幕遮又用了點力將匕首壓得更深,吳瓊瞪大了眼睛,立即使力不讓他再往下壓,兩廂僵持下,她覺得自己都快要脫了力。
“瓊兒,你再信我一次可好,隻一次。”
吳瓊狠狠搖頭,眼睛裏閃著淚花:“你快放開我,蘇幕遮,你不要這個樣子。”
“你挖出我的心來吧,我把心給了你你卻不要它,瓊兒,那我也不要它了……”
“蘇幕遮你混蛋!”吳瓊已經從驚恐變成了恐懼,她咬著唇看著那銀亮的匕首一點點沒入蘇幕遮的胸膛,終於忍不住驚叫一聲:“我留下——”
“我留下,蘇幕遮你這個混蛋,快放開我……”這話裏已經帶了哭腔,在蘇幕遮鬆開她的那一刻,她忽然就撲到了他的懷裏,逮著他的肩膀就一口咬了下去,又狠又準,蘇幕遮還沒來得及反應,她已經奪路跑了出去,邊跑邊喊著:“軍醫,軍醫!”
……
軍醫在看到床頭那隻匕首的時候眼皮子忽然跳了下,再轉頭看看吳瓊那一副擔驚受怕後的狼狽表情,對上蘇幕遮那飽含深意的目光後,他連忙往一邊側了側身子,正好將蘇幕遮的胸口遮住。
吳瓊還在後麵說著什麼:“他沒事吧,傷口深不深,重不重……”
軍醫也隻能一邊抹著額頭上的汗一邊編瞎話:“幸好沒有刺到心脈,若是再深一點就算是神仙來了,也救不回將軍的。”說完一瞄蘇幕遮,見他滿意後這才又擦了擦額上豆大的汗珠。
唔,真實情況是這樣的,蘇幕遮醒來時目光落在床頭的匕首上的那一刻,就已經想好了苦肉計。
那個匕首實際上是個可以伸縮的匕首,恰好裏麵裝了血囊,當按下匕首的時候就會擠破匕首柄裏的血囊,血就會順著刀芯裏的小管道流到下麵來,造成刺入身體的假象。
吳瓊不是常年浸潤在戰場的人,分不清什麼是雞血什麼是人血。
蘇幕遮曾經用這一計打敗過敵軍將領,所以軍營裏的所有人,幾乎都知道這一把有名的匕首。
軍醫捋著胡須,偷偷在心裏琢磨是不是應該提前退休回家看孩子去,若再被這二人折騰下去,恐怕自己小命都保不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