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不丁地失心瘋般吼唱道:“女子懷春不是罪,就怕小哥不入懷,左手一錢袋啊,右手一褲帶啊,左一撈右一扯,撈得我啊好開心,扯得我啊真開懷,嗨嗨嗨!”
“閉嘴,有人來了,趁機混入城。”
一列隊伍從官道緩緩走來,騾馬拉著一輛輛大車,車上用油布遮蓋,看不清裏麵裝的是什麼,押送的兵卒一臉森然,不苟言笑。兩人瞅準隊伍最後跟的一輛車,趁車子轉彎之際,翻身爬上車,鑽進油布中。
“這是什麼東西?戳我腳了。”慕容玉葉在黑暗中抱怨。
“你踩在弓箭上了,這些車看來運送的都是從兵器署剛打造出好的兵器,這兵器運得倉促,連個工匠名號都沒刻上,恐怕押送軍連倉藍王的禦筆簽字也沒,既然是禁運就隻好晚上偷偷摸摸送入城了。”
“邑州城真要打仗?”
“應該是的。”
兩人在馬車裏一路顛簸,夜叉鬼從懷裏掏出一人皮麵具扔給慕容玉葉,慕容玉葉接過黏軟軟的麵皮,木然地問道:“給我這玩意幹什麼?”
“你想去陌上明月就要帶上它。”
“為什麼?”
“陌上明月進男不進女,你想進恐怕得從偏門裝成裏麵的妓才行,要不把這男子麵具帶上再換個男裝。”
“有這規定?男子有享樂需求,女子為何不可,歧視啊歧視,不公平啊不公平。”慕容玉葉一邊不平叫嚷一邊乖乖將麵皮覆到臉上。
待麵皮服服帖帖蓋到臉上,慕容玉葉儼然換了人。
車子駛入城裏後停下,兩人鬼鬼祟祟跳下馬車,拐進一個深巷。
兩人走在通向陌上明月的街道上,瞧見一喝得不省人事的男子正抱著一棵歪脖子樹親昵地說道:“渡紅塵……我的渡紅塵,我的小親親……我帶你回家,我老婆不是九裏街上……出了名的善妒悍婦,我要休了這惡婦……一定休了她!”
男子說完抱著叫“渡紅塵”的歪脖子樹狂吻,一邊吻一邊潸然落淚。
慕容玉葉看著這酸心男,鼻涕眼淚嘩啦啦地流,真他娘的窩囊。她捏著嗓子在男子身後說道:“相公,誰是渡紅塵啊?這麼晚還不死回家,回去給我舉著搓衣板罰跪兩個時辰,再給我罰抄寫給我的保證書,一百遍啊!”
男子聽了這話立即委頓在地,頭不敢抬地連連擺手,嘴裏支吾道:“娘子,我錯了,我一定……痛定思痛,我會乖乖罰跪罰抄,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乖,你罰跪罰抄與我何幹?快把你衣服脫下來!”
慕容玉葉一聲吼將男子嚇得一顫,他徐徐抬起頭,眸光一撩,見麵前站立一位姿容清秀身著女子衣裳的男子,猜多半是愛扮戲的有斷袖之嫌的風塵中人,他立馬猥瑣諂媚地笑去,翹起蘭花指,飛眼傳情地“羞答答”說道:“哪家的小哥真會開玩笑,我家娘子在哪?不如你陪我去找我娘子?”
“不急不急,先勞煩你把衣服脫下來。”慕容玉葉笑嘻嘻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