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想,誰也不想當第一個,無論是醫生還是律師。一個才開張就非常忙碌的律師事務所準能馬上贏得顧客的信任。
他正想著,外麵樓梯上響起了男人沉重的腳步聲。來人慢慢向等候室走過來。約翰滿意地聽著開門和關門的聲音。
接著,工作室半掩的門上響起了敲門聲,約翰看見走進來的是一位頭發灰白、衣著樸實的男子。他想,這是個會給我帶來好運氣的老百姓,和老百姓一起耕種的人準會獲得豐收。
“請原諒……”來人說。約翰迅速拿起麵前的電話:“實在對不起,請稍等一下好嗎?我有兩個要緊的電話要打。”他隨便撥了個號碼,靜了一秒鍾,然後報出了自己的姓名。
“我是……”來人想打斷他的話。約翰搖搖手,“請稍等一下,先生,我馬上就招待您。”約翰清了清嗓子,又繼續接聽他的電話:
“是的,我是約翰·史密斯律師。我可以同五金工人工會主席菲普西先生講話嗎?不在?那今晚6點可以見到他嗎?”
“什麼?對,就是為機械工狄克遜提出權益要求的那件事。您說什麼?對不起,不行,再早我沒時間。今天下午我還有好幾位委托人。好!就6點。再見。”
“律師先生……”來人說。“好吧,”約翰親切地微笑道:“既然您這樣著急,我就先辦您的事。我等會兒再打另一個很重要的電話。您要委托我辦什麼案子,先生?”
來人走近幾步,報以同樣親切的微笑:“是的,我很著急。您知道幹什麼工作都是這樣的,不過不是委托您辦案。我是郵局的,來為您的電話接上線……”
為官有道
副科長的調走,使得“民意預測”成為科裏議論的中心話題。
“依愚人之見,副科長人選,乃老胡也,舍此又其誰?”一向說話愛咬文嚼字的老孔邊說邊吐出一口徐徐上升的煙圈。“智者所見略同也。”我也學著老孔的腔調,引得一陣笑聲。
老胡在科裏工作已20多年了,雖說在業務上無突出表現之處,但也絕無可挑剔苛求之點。最重要的,他善於做到用自己的工作和行動為領導分憂解愁。
每天早晨,科長的茶水都是老胡衝泡。那茶溫,恰是上班鈴響後,端起來就能喝的“最佳”溫度。午飯也是老胡買來畢恭畢敬地放在科長的桌上。
“老胡,午飯我可以自己去買,你……”“不,科長,您何必要把寶貴時間浪費在買飯上呢!”老胡邊說邊拿起飯碗就走。
看到他那瘦小的身材和那露出不自然笑容的臉總要使人想起契訶夫筆下的小公務員形象。因此,副科長調走,大家自然地把繼任者的準星定在老胡身上。
任命終於下來了,小宋提升為副科長,半路殺出一匹黑馬,眾人不禁麵麵相覷,目瞪口呆。這個小宋在科裏既不十分勤奮,也不特別聰明,何以提升?
一向以判斷準確著稱的老孔此時也噤若寒蟬。老胡仍然是那張不自然的笑臉,但那目光中分明是黯然神傷。“宋副科長”不斷向大家點頭微笑,儼然一顆升起的“新星”。
“鈴……”小宋拿起電話:“是李處長,現在我們正在減人增效,您兒子的工作安排過段日子再說吧!”
須臾,又是一陣電話鈴,小宋又拿起電話:“噢,是丁科長啊!您內弟的工作調動,已辦好手續,下星期就來上班吧!”
下班回家的路上,小宋親昵地拍著我的肩膀說:“老兄,你不要太迂了。”他城府頗深地對我侃侃而談。
“官不分大小,都希望身邊有個能善於體貼、揣摩自己意圖的人,古今中外莫不如此。作為下級,老胡的做法是典型而傳統的拍馬奉承。而現在更需要科學的掌握理解。
像今天的兩個電話,一個是即將離休的老處長,已是昨日黃花,另一個是即將提升為處長的科長,正是炙手可熱。哪個對我們科長前途影響更大,這不明擺的事嗎!”
小宋的開導使我茅塞頓開,疑團全釋。第二天,是陰曆二十九,按照慣例,全科同誌聚餐。席間,觥籌交錯。酒酣耳熱之際,老胡站起來,欲給科長、小宋斟酒,我一把擋住。
“科長、副科長不能再喝了,要考慮他們的健康,酒傷身啊!”小宋酒興正濃:“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來,滿上!”
老胡趕緊拿起了酒瓶子,我又提高了嗓門:“宋科長,你已經喝了8杯了,對身體這樣不負責,不允許,絕對不允許!”
小宋就像是不認識我似的,瞪直了眼睛,少頃,他恍然大悟,對我說:“你學得好快呀!”說畢,放聲大笑起來。
半年後,科長升任為處長。小宋接替科長的職務。而我走上了仕途的第一級台階,被任命為副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