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天意難違(2 / 3)

“五郎救命!”夏芳菲狼狽地向甘從汝伸出手。

那粗壯女子見來了人,才起身讓開,冷笑道:“這是你來撩撥我的。”

甘從汝忙扶起夏芳菲,見她鬢發繚亂、蒼白如紙,忙扶著她臂彎關懷道:“嚇著了吧?這是怎麼回事?”

夏芳菲欲哭無淚,原想幾年不見,她日日抱著賽姨、恭郎,又山上地下的四處跑,已經比長安城中上下一幹女子強壯得多,原想提溜小雞一樣地提溜駱得計,不想反倒被人當小雞提溜了。

“來喝杯茶壓驚。”甘從汝待雀舌遞了茶來,忙捧到夏芳菲麵前,偷偷去覷那女子,打量了半日,見那女子膀大腰圓,認了半天,才試探地問:“駱大娘?”

駱得計方才擼起袖子教訓夏芳菲,此時甘從汝進來了,也不敢胡鬧,落落大方地行了個萬福,“見過姐夫。”

甘從汝一噎,此時半是心疼夏芳菲,半是覺得她太過不自量力,怔怔地看了駱得計半日。

遊氏漲紅了臉,雖是夏芳菲有心撩撥,但夏芳菲是客,且又與駱得計實力懸殊甚遠,見甘從汝一直看駱得計,哪裏不知道他為的是什麼,咳嗽兩聲,遮遮掩掩地道:“得計新近一直在吃藥,是以發福了一些。”

駱得計先還坦然,此時也不免漲紅了臉,福了福身就退了出去。

夏芳菲瞠目結舌,駱氏心裏有數,卻明知故問道:“莫非是遲遲不見有消息,這才吃的藥?”

遊氏點了點頭,“藥都吃了上百斤了,總不見好。又疑心是她早先太過瘦削的緣故,於是又補了一補。”見夏芳菲如今已經兒女雙全,就連廖四娘也是出嫁一年後就生了兒子,不禁心裏泛酸,越發焦心起來。

夏芳菲喝了熱茶,聽遊氏這麼一說,也便心氣平和了,捧著茶碗偷偷去看駱氏,見駱氏麵上微微帶著笑意,又打發甘從汝去隨著駱澄等人說話,心有餘悸地摸著脖子,隻覺自己大意了,原本當駱得計外強中幹,誰知道她便是中幹,也足以靠著重量將她壓倒在地上動彈不得,料想自己今生報不了仇,不免悻悻然,也沒心思聽駱氏、遊氏人虛偽地互相客套,在一邊坐了一坐,本要叫恭郎、賽姨回來,誰知前頭來說恭郎、賽姨隨著駱澄玩笑呢,便作罷了。

略坐了小半日,便匆匆告辭了,待回到家中,夏芳菲、甘從汝二人在說著駱得計發福的事,說了好半日,駱氏才開口說:“她原先吃過一種藥,那藥吃了之後,再胡亂吃旁的藥來解,定要發福不可。”

夏芳菲、甘從汝俱以為駱氏說的這藥是早先梁內監給駱得計吃的藥,便不把這事放在心上。

略遲了半月,待到正當順風南下的時節,夏芳菲、甘從汝等人便整理了行裝準備乘船南下,駱氏是鐵了心要隨著他們去的,隻是臨走前機靈地將自己的嫁妝全部帶上了船,她的意思,是絕對不便宜了駱家人。夏家上下攔不住她,也隻能由著她去了。一群人順風順水地重新回到霽王府,偏站在門前,眾人便為難了。

項二郎、甘從汝、秦天佑望著霽王府的匾額高高地懸掛著,不約而同地望向同來的嶺南王項漱郎。

新皇倒是給了項漱郎一座王府,可那王府也是偏遠得很,據說十分破爛,於是項漱郎、宋大娘夫婦二人都不肯去,此時隨著船到了霽王府門前,眾人都為難了。

昔日甘從汝、秦天佑住在偏院還可,畢竟如論如何都要敬霽王這主人家,可項漱郎是做過皇帝的人,而且人家的母親如今又是皇帝,若叫他住在偏院,未免太不敬重他了;可叫他住在正房,以他為尊,眾人不甘心。

於是眾人怔怔地站著,連是叫項二郎先踏進門,還是叫項漱郎先走一步都判斷不出。按著齒序,是項二郎年長,可項漱郎是做過皇帝的……

“大幹爹、小幹爹,親爹,什麼時候進門呀?”賽姨領著項漱郎一家的小兒歪著頭不耐煩地走來問甘從汝等人。

卻原來因這四個男人猶豫不定,整個隊伍都在後麵停下了。

甘從汝咳嗽一聲,心知今次誰先進門,是決定日後主從的關鍵,昔日是他們三人掌管這一方的水土,連地方上的官員都要懼他們三分,如今項漱郎來了,先不說他是後來的,且說他至今沒遞上投名狀,就這,他們就不甘心叫他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