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耿轉頭摸下臉,再轉過來果然不笑了,“我教你。”拿著齊夏果的手真的認真教她畫,齊夏果懷孕之後智力明顯下降,連蘇耿握著她都沒馬上反應過來抽出來。她柔弱無骨的手握在他指節分明手指修長的大手內,齊夏果躲著身子躲避蘇耿的灼熱呼吸。
看著蘇耿大師派畫筆加上齊夏果兒童基礎彙合之後的成果,蘇耿笑不出來,把那張丟掉垃圾桶,作勢要再來,有不把不倫不類的合作改掉不罷休的勢頭。
齊夏果聽到他口袋內手機響的聲音,蘇耿也聽到了,皺著眉看眼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好好畫。”一副教育小孩子的口吻。
蘇耿開門出去接電話,齊夏果握住筆再畫,其實她也學過的,隻是那是在八歲之前,後來沒有人會花心思讓她學習,也不會有人花錢讓她去學習,對齊聲正和賀敏芝來說,讓齊夏果每天吃飯已經算是恩惠,怎麼可能花費多餘的錢去讓她學畫畫。但齊夏果見過齊賀拿著比她學畫畫多一倍的錢捐給貧困生,好像那樣就是對他們上流身份的體現。
剛才畫那隻小鴨子,齊夏果是有些故意的,認真畫起來,她畫的也是不錯的,把被蘇耿扔掉的那張有兩個人合作的紙張從垃圾桶內拿出來,攤平,撫皺,認真在旁邊加上圖案,看著紙張上的四個圖案,齊夏果有些出神。
蘇耿推門進來,看著齊夏果紙張上的畫作,“練習下會有進步。”這是老師對學生的鼓勵。
蘇耿坐了兩分鍾就進衣帽間,再出來已經穿戴整齊,齊夏果已經重新坐在床上,手裏麵還拿著那件小衣服。
如果是平時的蘇耿會直接開門離開,但是幾分鍾之前兩個人還肩挨著肩席地而坐,是難得的親昵溫馨,蘇耿竟然有些不想打破,想著說點什麼作為結束語。
等了一分鍾還是沒聽到他關門聲,齊夏果抬頭平淡地問他,“要出去嗎?”純粹是廢話,他在家用得著穿這麼整齊嗎。
“嗯。”蘇耿應答,齊夏果沒有再說話,繼續低頭做自己的事情,和前幾分鍾還有些小女人生氣的人迥然不同,這才是兩個人正常的相處方式。
“什麼時候能拿回夏景?”很久之後,齊夏果低頭說著,聲音很輕。
蘇耿隔著一段距離看著她,齊夏果還是靜靜的,靜靜的做著自己的事情,靜靜的忽視自己的存在,靜到蘇耿感覺不到她的存在,“孩子的見麵禮物。”
“謝謝你。”齊夏果要的隻是他的這句話,她不應該忘記自己的目的,她要拿回夏景,必須借助蘇耿的幫助。孩子的見麵禮物?蘇耿這句話是不是就是說明他早就知道外公的遺囑裏麵提到的那百分之十,是不是真的如齊賀說的,蘇耿根本不會幫她拿回夏景。如果蘇耿真的想幫自己拿回夏景,那這個孩子的存在隻是百分之十的價值。
無論哪種原因哪個結果,都摻雜了企圖。
蘇耿已經離開,齊夏果停下來,看著床上的紙張,全部收起來。呆坐幾分鍾,又把紙張拿出來,翻到蘇耿畫鳥的那張,按照圖案繡在衣服上,她手上的這件小衣服是適合一歲半小孩子穿的。
孩子的衣服從剛出生的,一個月的,半歲的,一歲的,到一歲半,不知道等孩子出生她能做到孩子幾歲的衣物。在齊夏果心裏麵有個想法,如果她不能陪著孩子成長,讓這些衣服代替她也是好的,總好過一無所留。沒有母親是不愛自己的孩子的,除非是母親不能繼續陪著她的寶貝,齊夏果能做的就是把她對孩子的思念和愛都縫補在衣服上,想象孩子穿上時候的可愛模樣。
齊夏果剛在蘇耿看來電顯示的時候,同樣看到上麵的名字:X
如果沒有記錯,蘇耿手機電話薄的名字備注全部是規矩呆板的姓名,而這個不用全名字的X代表的是怎麼樣的特殊位置。
一聲歎息,責怪自己想要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