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耿提著和銀灰色高級西裝不搭調的保溫杯進醫院,聽到護士站的幾個小護士低聲談論,“這個人就是昨天踹手術室那個,還說要把醫院拆了的就是他,換了衣服倒是衣冠楚楚的,昨天真是嚇人,差點就打人了。”
蘇耿想他這次人是丟大了,以後這家醫院是堅決不來了。
齊夏果住的是高級病房,設施一應俱全,就算再舒服也是醫院,小孩子抵抗力低,剛喂過奶王嬸就把蘇杭抱出去。蘇耿進病房的時候隻有齊夏果一個人,她手撐著床要坐起來,看到站在門口的蘇耿又重新躺回去,臉上可疑地顯出紅色,手用力絞著被子。
把手裏麵的保溫杯放在桌麵上,蘇耿麵無表情說,“喝吧。”也不動手幫齊夏果倒出來,齊夏果咬著嘴唇委屈地看著他,有這麼照顧病人的嗎。
“不是挺勇敢的嗎,自己倒。”蘇耿說,坐在一邊果然不動手,抱著手臂冷冷看著齊夏果。
齊夏果是想喝湯的,奈何男人不動手她就隻能自己伸手去拿保溫杯。伸長身體剛觸碰到保溫杯就唉一聲捂著肚子,蘇耿也裝不下去,站起來問,“怎麼了?還疼?”要叫醫生,被齊夏果攔住,“扯到傷口才疼的。”
其實剛才並沒有那麼疼,她就是看不慣蘇耿冷冰冰的臉,見他臉上露出關心急切,齊夏果有些不厚道地偷樂。
“礙手礙腳。”蘇耿把湯汁倒出來,放在她麵前,又極不自然地問,“能夠得到嗎?”
齊夏果點點頭,乖乖地喝湯,這一碗剛喝完,蘇耿就再幫她添一碗。兩碗下肚,齊夏果再也喝不下去,但是這碗還有很多,她低眉順眼小口喝著。碗突然被拿走,蘇耿說,“不想喝就別喝,沒人逼你。”
蘇耿是不可能拿著保溫杯去洗的,他是個十足的十指不沾陽春水男人,把碗筷保溫杯都堆在桌子上,兩個人不再言語,齊夏果躺著,蘇耿坐著。蘇耿的視線落在齊夏果蓋著被子的腹部上,昨天那道猙獰的傷痕他還記得清楚。
齊夏果看蘇耿一直盯著她肚子看,十分不自在,剛想去洗手間的想法這下又冒出來,她尷尬地看著蘇耿。蘇耿抬頭問她,“想要什麼?”
“洗手間。”齊夏果不好意思地回答。
蘇耿掀開她的被子把她抱起來,走向洗手間。還善解人意地拿下馬桶圈才把齊夏果放上去,齊夏果坐在馬桶上,手絞著病人服,滿臉通紅地低著頭。
“又怎麼了?”
“……你出去吧。”齊夏果提醒他,這個男人站在這裏她怎麼能隨意,神經都繃在一起。
“快點。”蘇耿不耐煩地催促她,以為他願意站在洗手間內啊,還不是為了等下幫她穿褲子。
齊夏果用了平時兩倍的時間才解決這一問題,暗想,以後蘇耿在的時間她就少喝水。
蘇耿要幫她穿褲子,到底是臉皮薄,更何況她和蘇耿不算熟。齊夏果按著他的手不讓他幫忙,蘇耿挑眉,“你能自己來?”
這個的確有輕微問題,但是齊夏果真不習慣一個男人幫她穿褲子這件事情,更可況這個男人還是叫蘇耿。
齊夏果忍著疼抖著手拉上內褲和褲子,才提到臀部就被男人接手,“你就軸吧。”為了表示對病號不感興趣,蘇耿臉上表情絲毫未變,甚至在手滑過齊夏果挺翹的臀部都沒停留,那表情那動作真是的正人君子。
蘇耿把齊夏果放在床上就沒事可做,齊夏果也無事可做,兩個人都數著呼吸度秒。“你不去上班嗎?”齊夏果問他,更想表達的意思是趕人走,但是她麵對的對象是厚臉皮的蘇耿,“已經交代過。”
又是一長串的靜默,蘇耿開口問,“蘋果嗎?”齊夏果搖搖頭,又說,“橘子吧。”
“蘋果。”男人霸道地說,開始削蘋果,齊夏果第一次看蘇耿這麼認真做事情,她盯著他低垂的長睫毛,蘇耿的睫毛很長,而蘇杭遺傳了蘇耿的這一特點。想到蘇杭,齊夏果想,蘇杭身上的長處貌似都是遺傳自蘇耿的,而遺傳自自己的大都是小瑕疵。
蘇耿不僅削蘋果還把蘋果切塊,但是他是個男人忽視了女人嘴巴的張開度,對他來說已經變小的蘋果,對齊夏果來說還是很大,要啃咬多次才能吃掉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