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鬥發生的一瞬間,巴德爾就飛快的從腰間抽出了一瓶凝神藥劑,來不及打開瓶口,一柄長槍就衝著法師的右腿刺了過去。
“別殺他,抓活的。”
看起來像是士兵隊長的清河人一手拿刀,一手舉盾,躲在其餘四個雙手執劍的帝國士兵身後,高聲發號施令。
“喝啊!”
幾個士兵麵無表情,齊齊發出一聲大喝,二二一組,向著法師的左右衝殺而來。
麵對這樣配合默契的夾擊,之前完全沒有準備的巴德爾隻好激活了一枚係掛在脖頸上的護符,這是他在參軍之前問一個旅法師購買的魔法護符,繪製了兩個魔紋,自帶一個一環的‘防護穿刺武器’和一個三環的‘防護精神攻擊’,其中,防護穿刺武器可以有效的阻擋一些帶有穿刺效果的武器對使用者的肉體造成傷害,而現在,巴德爾所使用的便是護符中存有的防護穿刺武器。
護符激活後,巴德爾隻覺得胸口一熱,一絲絲元素波動從中擴散出來,在自身周圍形成一圈看不見的護盾。
首先刺向法師的槍頭在空無一物的空氣中暢通無阻的前行了一會後,在距離法師三指遠的地方卻像是碰上了一層薄膜,刺擊的速度都變慢了許多。
那個執槍的士兵隻覺自己的武器像是陷入一處泥沼,使盡全力都無法再使致命的槍尖再進一步。
如此,巴德爾也終於有了些喘息的機會,他趁著士兵的長槍受到阻擋,尚還不能傷到自己的空隙,趕忙抬起左手,嘴中快速的念完一段咒語,感受中身體中魔力的流逝,法師如願以償的看到了從自己指尖綻放開來的奇跡。
一點燦爛的火星才從法師的指尖落下,轉眼間便化作一團熊熊烈火,沿著士兵的長槍蛇形而上,逼得他不得不暫時放棄武器,任由熾熱的火焰在酒館中肆虐,不一會就沿著房屋的門柱,將一切可燃燒的死物點燃。
一環法術,攀緣的火蛇。
盡管巴德爾輕鬆的以一個一環法術就擊退了一名士兵,並毀去了他的武器,但他的危機卻遠還未結束,其餘的四個士兵已然揮舞著巨大的雙手劍,幾步向前,一言不發的各自斬向法師的一處肢體。
那明晃晃的劍鋒,輕易的切開了巴德爾周身的護罩,防護穿刺武器隻對穿刺攻擊起效,這些大劍的攻擊方式顯然並不利於法師此刻的處境。
危急之際,巴德爾隱藏在兜帽下雙眼紅光一閃,魔力瘋狂湧動,裸露在外的皮膚竟是泛起了岩石般的灰色,
對於這樣的改變,士兵雖然產生了些許的疑惑,但仍是不曾有過收手的想法,手指緊握間,冰冷的劍刃已與法師的四肢產生了親密接觸。
成功了!
三個小字在四個士兵心中同時閃過,但接下去發生的事卻讓他們不敢置信。
……
原本意料之中的血腥場麵並沒有發生,那仍舊鋒利,日日磨礪的劍刃卻在血肉之軀前停了下來,甚至連法師的皮肉都沒有砍進去,就像是碰在了無比堅硬的石頭上,隻能靠著蠻力去擊碎,而不是切開。
這樣出乎士兵想象的事情讓他們紛紛一愣,手上的速度不免慢了一分,就在這麼一點微不足道的時間裏,那個全身硬梆梆的法師就又抬起了手指,一個簡短的音節之後,一團深綠色的液體便憑空出現,朝著右邊的高個士兵臉上飛去。
他是惡魔嗎?
巴蘭站在法師的左邊,他是一個響應皇帝號召的新人士兵,雖然戰鬥經驗並不豐富,但與幾位戰友朝夕相處多日,幾人的配合已經不需要用言語去傳達,這樣的成績讓他感到十分的驕傲,但在此刻,往日裏重複訓練的戰術卻對這個不符合常理的法師毫無作用,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戰友在被那一團綠色的液體擊中後,發出不似人類般的淒厲慘叫,麵部的皮膚迅速腐爛,發出陣陣白煙,然後……露出慘白的頭骨和不斷滴落,帶著酸臭的汙血。
恐懼迅速占據了巴蘭或許充滿過勇氣的心髒,他隻覺得喉嚨裏像是堵住了什麼東西一樣,根本沒法發出聲音。睜大的眼瞳中,滿是戰友死前的慘樣和生前的音容笑貌,他們明明,明明在幾分鍾前還在一起喝酒,談論家鄉的女孩……
我要離開,離開這個魔鬼。
巴蘭跌跌撞撞的向著酒館的門口跑去,他那愛如生命的雙手劍已被他拋棄在了戰友身後,曾經相約互相守護的誓言已不複存在,他現在就是一個被恐懼支配了大腦的木偶,完全沒有了自我的思考能力,隻餘下了生物的本能,追求生存的本能。
一環法術,酸毒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