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等到盜屍人的長袍消失在了樓梯的拐角後,索裏才開始對著麵前的那張羊皮紙長籲短歎。
神啊,請告訴我,這一定是懲罰吧!
索裏的心中無限悲傷,沒想到隻是為了讓有礙市容的巴德爾改善一下形象,纏了纏平時也看不出有什麼重要作用的棉布,他就被自家導師暗地裏記上了小本本。
“巴德爾……”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抽噎,不由的讓巴德爾心中警覺萬分。
該不會有什麼麻煩事要找上我了吧?
巴德爾理智的保持了沉默,半天沒吭聲。
“你說我該怎麼辦……”索裏一臉喪氣的拿起羊皮紙,在巴德爾的眼前晃了晃,“我現在連一環的招魂術都沒學會啊,你讓我去哪找一隻屍怪呢?”
索裏等了半天,結果被他寄予希望的巴德爾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他覺得自己暗示的已經夠明顯了,難不成智商的高低和記憶的缺失也有關係?
“喂,喂。”他氣惱的站起身子,啪的把羊皮紙丟在巴德爾的胸前,然後輕飄飄的落在了後者的腳邊,“你別裝死啊,這件事該怎麼解決!”
“也不是沒有辦法。”等到現在,巴德爾覺得自己既然避免不了被卷入這次麻煩,那也該趁此機會,從中謀取一點利益了。
“什麼辦法?”索裏的耳朵立刻高高豎起。
“隻要你能讓我恢複更多的記憶,從中找出解決的方法應該也是不難的。”
聽完巴德爾的話,索裏雙腿一軟,無力的癱坐在地上,雙手抓著腦袋,狠狠的抓撓了一會,把整齊過耳的柔順褐發都揉成了一個雜亂的鳥窩。
“啊啊,該死啊。”
他猛的抬起頭,灰色的兜帽順著他的動作滑落,一雙碧眼瞪的滾圓,白皙的麵容上,毛茸茸的汗毛在魔法燈的燈光下清晰可見,幾顆小巧的白牙緊緊咬在粉白的嘴唇上,十分認真的盯著巴德爾看,每一個字都似下定了決心般的擲地有聲:“你說的是真的嗎?一定能找到解決的方法?”
第一次對上索裏堅定的雙眼,巴德爾微微遲疑了一秒,但還是回答了他:“我不能保證一定會成功,但你現在已經沒有其他機會了。”
“好吧,好吧。”索裏彷佛認命般的垂下了腦袋,他撐著地麵,重新立直了身子,右手輕輕一撫腦後的兜帽,蓋過了眼簾。
“我就信你一次,但願你不要讓我失望。”
留下這句話後,他撇下巴德爾獨自一人,攀上了通往二樓的樓梯,邁步的速度不快,但走的每一步都像是經曆過了一番心理鬥爭,顯得很沉重。
不一會兒,索裏就從樓上下來了,離的近了些後,巴德爾發現,他的右手緊緊握成了一個拳頭,一截透明的絲線露在外頭,隱隱傳來讓巴德爾的靈魂之火跳動不停的特殊感覺。
那是什麼東西?
隨著索裏一步一步的走近,從靈魂之火上感受到的渴望差一點就讓巴德爾把持不住的想要撲上去爭搶,但與索裏簽訂的契約卻很是頑強的保持住了他的理智,往日裏靈活的雙腿像是灌了重鉛,被死死的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這是什麼?”
終於,巴德爾等到了索裏站到他麵前的那一刻,他迫不及待的在腦中編織語言,想要把自己難以抑製的渴望通過心靈鏈接傳達過去。
“我從奧蘭古夫身上拿到的東西。”
索裏輕輕的展開了手掌,一枚瑰紅色的寶石靜靜的躺在他的掌間,不斷的向外散發出一圈一圈,令靈魂顫栗的輕微波動。
這顆寶石整個都被人為的鑲嵌上了一個銀質的外殼,隻有小部分與空氣進行直接接觸,外殼的最頂端還鑽了一個小孔,那根透明的絲線就是從孔中穿過,方便攜帶。
奧蘭古夫是誰,已經不重要了,巴德爾現在隻想得到這枚寶石,他的潛意識告訴自己,這塊寶石會給他帶來極大的好處。
“快給我!”
在腦子突然響起的巨大聲音讓索裏下意識的抓緊了寶石,他看不到巴德爾在層層棉布包裹下蓄勢待發的身軀,但他能從那兩個空洞的眼眶中瞧見那朵跳動不停的靈魂之火,像是要隨時從顱骨中飛出般的可怕。
這樣從未遇見過的詭異情況讓索裏再不敢把寶石重新展現在巴德爾的眼前。
他從未知上感受到了恐懼,手中的寶石對於索裏來說,除了顏色好看一些,並不能使仍擁有生命的他產生共鳴,他根本無法理解現在的巴德爾對於寶石的狂熱從何而來,簡直就像是一隻被施展三環法術嗜血術的食屍鬼對於鮮肉的無盡瘋狂,他相信,如果沒有契約的保護,他現在已經被巴德爾撕成了碎片。
“你安靜點,不要動……”索裏向後退了兩步,聲音有些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