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隨著球杆劃破空氣,發出一聲輕響,黑白相間的球在空中越飛越遠,直到落在了遠處草坪上的一杆小旗下,離挖好的洞卻是還差了幾米。
“唉。”
貝魯古夫拄著球杆,另一隻手遮著眼簾,探著脖子向前望去,那顆還未進洞的球在翠綠的草坪上是那麼的顯眼,他有些失望的歎了口氣。
“看來我的功夫還不到家啊,維安伯爵,我確實是比不上你。”
待他說完,兩個早已等待在一旁的侍從趕緊快步靠近,一人低頭躬身接過球杆,一人小心翼翼的捧著一隻銀盆,盆邊掛著一塊繡有獅子的毛巾,盆裏裝著的是清澈的溫水。
貝魯古夫摘下用金絲和銀絲編製的手套,雙手在溫水中輕輕一沾,便抓過盆邊的毛巾,擦幹了手後,隨意的把毛巾丟在盆中。
除了這些侍從外,陪在他身邊的中年男人穿著一身綴有許多蕾絲的貴族短袍,長長的金發整齊的披在了兩肩上,隻露出光潔的額頭和一雙有神的藍眼,他的胡須被打理的很幹淨,向兩邊舒展,一直延伸到唇邊,再加上他整個人的五官都算上佳,配上這幅打扮,盡管早已年過四十,倒也顯得氣質內蘊,優雅十足。
“親王謙虛了。”
這人名叫維安·丹弗瑞多,在斯裏蘭卡王國中有著貴族頭銜,伯爵爵位,祖上三代都屬上層人士,他本人也是世襲貴族中的一員,在王國中擔任財政大臣,膝下有一兒一女,皆未成婚。
最近,斯裏蘭卡王國與神聖奧蘭帝國的突然開戰使得這位在這個位子上已經幹了二十多年的財政大臣急的是焦頭爛額,這種突如其來的舉國大戰所造成的巨額開支已讓往年積存下來,本就不多的王國金庫徹底消耗一空,而每當他翻看王國的各項支出上的赤字時,都會讓他一陣著急和無奈,但一想到這僅僅是幾個月來的戰時款項,往後幾月,這樣的入不敷出還要再持續良久的情況下,他更是夜不能寐,整天整夜的想著解決的方法——這個巨大的金幣漏洞必要要有人來填補,所以,帶著這樣想法的他找上了貝魯古夫·斯裏蘭卡,這位年過五十的老牌貴族既是斯裏蘭卡王國人脈關係最深厚的貴族,也是斯裏蘭卡王國唯一的親王。
如果貝魯古夫也沒有辦法解決的話,那留給他的最後一條路,就隻能去找國王了,雖然這麼做會顯得自己很無能,甚至是丟掉財政大臣的官位,但總比隱瞞不報,等到事情真正無法解決的時候,背上株連的大罪來的好過些。
貝魯古夫·斯裏蘭卡,這位流淌著與當今國王相同血脈的男人有著一頭漂亮的,銀白色的頭發和一雙純色的銀眼,這是斯裏蘭卡王族的標誌,國王也是一樣的。
在這些銀色中,唯一的特例大概就是國王的第二個兒子,二皇子拉爾·斯裏蘭卡了,他有著一頭和所有王族都不一樣的黑發,雖然眼睛的顏色還是銀色,但這個與眾不同的特點已經足夠讓國王對他產生厭惡,雖然王宮之中還沒有明確的宣布過關於拉爾血統的正統性與否的消息,但在生育拉爾後,不明不白暴死的皇後,就已經能讓喜歡八卦的王國國民編造出足夠多,足夠精彩的傳言了。
除去王族血統賦予他的美麗後,貝魯古夫年輕時的相貌也是十分英俊的,傳說,在他年輕時,還拐帶過一個異國的公主,當然,在真正貴族的眼裏,這個娶了大公爵亞沙女兒娜塔莎的親王是不會有這樣敗壞王室形象的過去的,畢竟王族,天生就應該是完美的,也正應如此,統治這個國家的姓是斯裏蘭卡,而不是別的某某家族。
年輕時的貝魯古夫經曆了歲月的侵蝕後,雖然滿頭的銀發已不複少時的光澤,他的眼角也不可避免的有了皺紋,但這些小小的改變在加入了時間的韻味後反而比之當年,更多了一些名為穩重的魅力,可以相信,即便是與青春隔了一道時間的鴻溝,這位老紳士還是十分受女性的歡迎與追捧的。
“維安,還要繼續嗎?”
看著遠處已經撿完球,正在向自己這個方向跑來的仆人,貝魯古夫摸了摸留在上唇的兩撇八字胡,笑著說道:“雖然剛才那球我失手了,但是,這次這球我可不會再輸給你了。”
“是麼……”
維安勉強笑了笑,走到自己的位置前,舉起球杆,心中思及戰爭款項,不免心煩意亂,隨意一揮,也不控製力道,像是發泄一般的就把球給擊了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飛的很遠,不知落到哪兒去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