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不相信,當所有的證據都擺在她爹麵前時,他還會放過傷害自己子女的人。她不相信她的爹爹會涼薄至此。她想賭一次,如果不巧輸了,她就可以正式擺脫小霍靈的影子,做回真正的自己。
“我就要去西北了,或許很久才會回來,或許永遠都不……我隻想盡最後的努力,去證明自己的清白,我隻想證明爹爹娘親對我還有一絲親情……小叔叔,這樣的要求,過分了嗎?”她仰著小臉,黝黑的眼眸比白雪還要清澈,透著讓人憐惜的脆弱。
這倔強的孩子……霍踐心裏某處柔軟了下來,歎口氣,給她指了條明路:“如果一定要知道,去找蘇嬤嬤吧,她了解所有的事情,也是一個很好的證人,而且她手裏還握一疊銀票。”霍踐說著笑起來,似乎是在嘲笑柳夫人,“就這樣把一疊物證送給了蘇嬤嬤,你也有大意的時候啊……”
看著遠去的嬌小背影,霍踐無奈歎了口氣,眼底有一抹憐憫。
這孩子,這麼努力去證明清白,而結果,卻早已注定……也罷,隻有這樣,她才會看清這個悲哀的現實,也早早絕了不該有的奢望。
蘇嬤嬤因為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霍靈身上,非但沒有被罰,反而因為喊叫及時救了小霍宸的命而得到不少賞賜。
此刻,她正在自己房中一遍又一遍地摩挲著夫人的賞賜,一個足足十兩的金錠。蘇嬤嬤眉眼笑開,眉角皺成一團。她最後不舍地將金錠放入床底下的小甕裏,但是還沒等她將小甕推進床底,緊閉的門被打開了。
蘇嬤嬤回頭一看,發現是纏了雪白紗布的霍靈,臉上的神情閃過一絲慌張。她故作鎮定地站起來,很巧妙地用身子將小甕擋住,裝作很關切的樣子:“二小姐都傷成這樣了,怎麼還到處走呢?如果再吹了風受了涼可就不好了,二小姐還是快些回去吧。”
瞧,就算是蘇嬤嬤,還會說一兩句關切的場麵話呢,而她名義上的母親卻……
霍靈壓下情緒,徑自走到蘇嬤嬤麵前的椅子上坐下,抬眉笑看了她一眼:“蘇嬤嬤這麼急著趕本小姐走,可是心裏有鬼,心虛了?”
“什麼心虛不心虛的,二小姐可真是會開玩笑。嗬嗬,嗬嗬。”蘇嬤嬤不自然地幹笑兩聲,又一副過來人的苦勸道:“二小姐就聽老奴一聲勸吧,不要再到處惹是生非了。四少爺畢竟是二小姐的親弟弟,這弑弟的罪名……”
“這弑弟的罪名不是你蘇嬤嬤安給我的嗎?”霍靈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蘇嬤嬤臉色一變,正色道:“二小姐這說的什麼話!我蘇嬤嬤行事清清白白,說話清清楚楚,可沒半點冤枉過人!四少爺明明是二小姐推的,二小姐就算是為自己洗脫罪名,也不該拉老奴下水呀,老奴在霍家幾十年……”
“行了行了,明人麵前不說暗話,在我麵前裝什麼裝?推沒推人我自己不清楚嗎?”霍靈故作不耐地推開她,抱起小甕退開三尺遠,往裏麵抓了一把東西出來,仔細一看是捆成一疊的銀票。
“二小姐,你快將它還給我!”那裏麵可是蘇嬤嬤的全部財產,不由得她不緊張。蘇嬤嬤衝上去就要搶奪,身材矮小的霍靈卻非常靈活,側身閃了開去,口中言道:“蘇嬤嬤,如果你敢上來搶我就大喊大叫,嘿嘿,反正這裏麵也都是你偷來的東西,到時候人贓並獲,看你以後還怎麼在霍府呆下去。”小叔叔說了,那疊銀票是二娘暗中送的,真被人知道,蘇嬤嬤可是百口莫辯呢。
那個小甕子裏的錢財雖然不是偷來的東西,但確實有些是見不得光,更經不住查。二小姐年紀雖小,但是行事乖張,最喜歡看人倒黴,她說將人喊來就一定會喊。
蘇嬤嬤權衡再三,隻得放低聲音:“二小姐,你到底想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