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公子向窗外一望,那個白紗羅裙,淡黃小襖女子讓他眼光一滯,來旺順著公子眼光一望:“公子,你看到那個女子,就是雲仙。”來旺一一介紹,各人衣飾不同,來旺已打聽清楚,都說了出來。
賀公子又問她們來曆,是誰家之人,來旺卻不知道,這一點他打聽不出。
龍慕仙五人卻不知道這一幕,她們在店中稱呼時,都直接用名,省去了姓,客棧夥計對此很敏感,這是他們職業素養,讓他們能盡可能熟悉每一個客人。不過,即使知道,她們也不在意,畢竟屬於不同世界的人。
五女這一天在滿豐城可以說是盡興,到了傍晚時分,五女才出城,到了無人之處,五人騰空而起,到了空中,祭起飛舟,向火棗山而去。
她們這一走,卻苦了來旺,多方打聽,哪裏打聽得到,吃了賀公子不少訓,心中委曲,無處訴苦。
今天,來旺垂頭喪氣又來見公子,來到門口,聽到公子房中有人說話,有些遲疑,裏麵有人在說話,聽到來旺的腳步聲,賀公子問誰,來旺隻得硬頭皮通名,準備再挨一頓訓。
他一進去,賀公子說:“來旺,先來拜見表少爺!”來旺上前拜見,賀公子表兄正是當初購買龍慕仙珠花的賀餘慶,而賀公子正是滿豐城太守之子。
“來旺,那個女子有無下落!”賀公子問道。
“公子,來旺無能,請公子責罰!”來旺請罪。
“算了,今天表少爺在此,就饒過你!”賀公子說。
“謝公子!”來旺謝道。
“什麼女子?”賀餘慶好奇問道。
賀公子開口前,目光投向牆上一幅畫,口中一歎,吟到:“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賀餘慶順著他的目光,看到牆上一幅畫,畫上一位佳人,如果和兆宗眾人在此,一眼就能認出,正是雲仙兒。
賀餘慶看到這幅畫,覺得畫中人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來旺說:“表少爺,公子要小的找的正是這位女子,小人找了好多天,就是一點消息也沒有,她們一共五個女人,這是其中一人。”
這段話一說,賀餘慶一下子想起來了,一拍大腿,說:“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原來是她,我見過她們!”
“你見過她們,在哪裏!”賀公子眼睛放光,立刻一把抓住賀餘慶,急切地問。
賀餘慶就將在來滿豐城路上,歇腳在一處小鎮驛站,遇到龍慕仙她們情況一說,卻不知道五人究竟從何來,會到哪裏去。
賀公子聽了,頓時泄了氣,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剛冒出一點希望又破滅了。
龍慕仙五女一到火棗山,就發現邵延一個人悠閑在洞府門口的石桌旁喝茶。龍慕仙等上前見禮,龍慕仙問:“師傅,你怎麼不在洞天之中?”
“火棗山不是挺好的嗎?洞天與火棗山有什麼區別?”邵延並沒有正麵回答。
“洞天之中,靈氣充足,勝景如雲。”龍慕仙回答到。
“那裏不是好景色,靈氣對我來說作用並不大。洞天是一個小天地,外麵是一個大天地,你們說,世界之外又是什麼?”邵延問眾女。
“世界外麵也許是更大的世界。”龍慕仙想了想回答到。
“也許吧,世界名為世界,其外當然不是世界,不然何以稱我們這個世界叫世界。”邵延這一串將眾女鬧暈了,實際上,邵延所說是名與實的問題,世界既然叫世界,對人類思維來說,概念必定有界限,既然有世界這個名稱,必有不是世界的東西,修道雖是內心的明悟,但一般是由思辨中矛盾無法解決,最終才引發領悟,可以說,得道者每人都是一個真正的哲學家,但哲學家卻不是得道者,這是因為哲學家停留在思辨之上,而得道者卻是知行合一,不僅僅是知道了,更重要的是從心靈到肉體執道而行,就像一個人天天研究鍛煉對身體有什麼好處,知道的一清二楚,卻不鍛煉,而另一個不僅知道,更重要是實際去鍛煉。
而邵延的弟子們大多數是實際去行了,但知上就欠缺了,邵延也是思考一些問題,見龍慕仙問,就這樣把她弄糊塗了,有疑她自會思考,思辨到了盡頭,才是道的體現。
不僅將龍慕仙搞暈了,將其他幾人也繞昏了,邵延見此,笑道:“想不通就不要想,各人有各人方法,慕仙這樣想有用,你們幾人不一定走相同的路。”
一句話,杜笑顏一下子就明白了,對邵延一拜:“多謝師祖點化!”邵延哈哈一笑,不再言語。
其他三人更是迷糊,雲仙兒一把拉住杜笑顏:“杜丫頭,你明白了什麼?”
杜笑顏隨口作歌:
“天上白雲溪中水,雲自高飛水自流;
天下至理皆在己,何向他人夢中求!”
邵延一聽,也鼓掌而歌:
“雲散浩月見,水枯明珠現;
我有經一卷,隻向虛空念!”
兩人好像老友一樣大笑,其他三人大眼瞪小眼,雲仙兒卻說:“瘋了,瘋了,這兩人都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