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險些被自己喘氣嗆著,她沒想到,陸離沉默了這麼一會兒,竟然總結出來這麼個結果。
“沒有!”白蘇淡定的道,她實在很好奇陸離得出這個結論的原因,便反問,“為何這麼問?”
陸離冷哼道,“你不是說過,婦人被人睡了之後,多半會死心塌地嗎?否則你方才為何幫寧溫說話!”
白蘇有些懵,她自認為沒有膽子明目張膽的調戲陸離,怎麼會說出那種話?何時說過這句話?還有,她什麼時候替寧溫說過話嗎?
好吧,就算方才說那句“他要是在,你還能在人家家裏這麼狂”,有點捧高寧溫的意思,那麼前半句呢?
回憶來回憶去,白蘇也沒想出任何關於“睡不睡”的線索,難道夏花燃的紫研花香讓她記憶力衰退了?
這讓記憶一向極好的白蘇有些糾結,擰著眉頭想了好許久,直到陸離挾著她翻越宮牆時,才猛然想起來,原來是她之前所寫的禁書裏的句子。
“你還看禁書?”白蘇被陸離箍在懷中,很容易就湊近了他的耳朵,用十分專業的八卦口氣問道。
陸離聲音冷硬,“男人看禁書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婦人寫禁書才是怪事!”
白蘇扁扁嘴,“你這張嘴簡直堪比媯芷了!”
陸離扭過頭,不再理她。
三人一路輕鬆的出了皇宮,顯見障礙物全部被人清理掉了。
雷胥的餘光從陸離身上飄過,他是舉善堂之人,自然知道他們的計劃中並沒有掃平皇宮守衛的一項,眼前這個男人,居然能夠在他們舉善堂的眼皮下悄無聲息的滅掉守衛軍,可見他不但不負鐵血將軍之名,同時還是個搞暗殺的高手。
雷胥用一路用暗號通知舉善堂他的動向,直到建鄴城郊的一片密林中,兩方人馬已經聚首,陸離帶的人居然有兩千餘,這麼龐大的隊伍,竟然沒有被寧國都城的守備軍發現?舉善堂眾人不由得打心底欽佩陸離。
白蘇雖覺得他厲害,卻也沒到震撼的地步,寧國剛剛落入寧溫手中,國內勢力本就紛亂不堪,縱然寧溫花了一年時間整頓,但紮根於朝堂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重臣和各族勢力,哪裏是短短時間能夠理清楚的?因此城中守衛定然有很多空子可以利用。
而且,近幾十年寧國軍隊一向弱的厲害,又經過與大雍一年之久的戰爭,元氣大傷,恐怕就算陸離現在率鐵騎殺過來,也能步步逼進,隻是陸離的封地和寧國中間還隔著薑國,要想攻打寧國,必須要先攻占北魏一部分領土,而江南富庶,元氣恢複的快,到那時陸離還有沒有實力跟寧國打,也未可知。
“從此地直向西北走,到薑國應是沒有什麼危險,我就不送你了。”陸離撂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說實在的,白蘇很欣賞這個幹脆的男人,說一就是一,做人很有原則。
“陸離。”白蘇出聲喚住他,但一時又不知道怎樣措辭說出心中的感謝,記憶中她與他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什麼時候發展到這種境地,白蘇很莫名。
陸離轉過身來,見白蘇有些愣神,不由得蹙眉,“本將軍很忙,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這一句話,把白蘇那句“路上小心”生生噎在嗓子裏,橫了他一眼,悠悠然的道,“雷胥,把信鴿給陸將軍捉一隻回去,回頭給人堵住了,發個密信給我。”
“主公,信鴿行速慢,恐怕來不及。”雷胥小聲提醒道。
白蘇瞥了他一眼,心道這孩子一看就很實誠,她也不顧陸離越來越陰沉的俊臉,兀自閑閑的道,“捎信給我,我去給他收屍,這很趕時間嗎?”
“白素!”陸離冷喝一聲,額上的青筋即便是在月光之下也能看的一清二楚,他胸口劇烈起伏幾次,深吸了幾口氣,“本將軍不跟你一個婦人一般見識!”
黑衣黑發,領著兩千人馬飛快的溶於夜色之中,白蘇攏著袖子靜靜的看著那個越來越與黑夜斬不開的身形,微微斂目,她發誓,本來真是想好好感謝一番的,這個結果,雖不在情理之中,但委實是在意料之中。
“走吧。”白蘇道。
夜風蕭蕭,帶著秋夜的寒意,一行人連夜疾馳,離開雍國境內。果如陸離所說,一路上平順的很,並沒有遇上什麼阻礙,不到醜時,便已經到了薑國邊境,因著深入薑國的道路都是山間小道,而且有些棧道建在絕壁之上,天梯石棧相鉤連,加上夜晚山中有霧,實在難行,所以白蘇聽去了雷胥的意見,在薑國和寧國相鄰的一個小鎮上歇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