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語一出,兩條船上頓時都慌亂起來,大衍的幾個大臣竭力反對。“萬萬不可,陛下萬金之軀,怎可和人貼身肉搏。”
“正是,若真要兩國比試,臣願代替陛下前往。”
“陛下休要中了那人的詭計。”
蕭可聞言卻精神一振,朝大臣們擺了擺手,衝著楚天揚高聲叫道:“楚兄盛情,卻之不恭。”
說著,他朝方文淵處看了一眼,隻見方文淵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一步,旋即,微蹙的眉頭舒展了開來,漾出了一個笑容,笑嘻嘻地衝著他說:“陛下,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蕭可心裏一鬆,衝著他點了點頭,把下擺往腰上一係,大步走到了跳板中間。
楚天揚也擺脫了那些大臣們的勸阻,一個箭步站在了蕭可的麵前,五年來,兩個人第一次見麵,一個已經年過而立,一個已經從少年王儲變為氣宇軒昂的青年帝王。
跳板微顫,兩個人氣沉丹田,腳象釘子一樣釘在跳板上,對望了片刻,蕭可腳下一沉,雙掌往楚天揚的麵門飛撲而去。
楚天揚身一側,避過掌風,一腳往蕭可下盤掃了過去,兩個人一來一往,瞬間便交手了十多招。
楚天揚的招式淩厲,隱隱有開山裂碑之勢,而蕭可的一身武藝師承言芷,頗有泠穀淡然從容之風,把楚天揚淩厲的攻勢一一化解,進攻的招式看起來輕飄綿軟,卻暗含內力。
不一會兒,隻見楚天揚雙臂一振,化拳為掌,手臂暴漲,迅如閃電地在蕭可身側轉變了方向,往他的咽喉奔去,蕭可雙腳勾住跳板,雙腿微曲,腰間使力往後一仰,整個人都貼在了板上,惹得船上眾人一陣驚呼,齊齊往前走了一步。
蕭可乘機一拳擊在楚天揚的腿上,楚天揚負痛,腿一軟,半跪在跳板上,兩個人頓時抱成一團,在跳板上翻滾了起來。
“你小子,武藝見長啊,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楚天揚嘖嘖歎道。
“楚兄英雄不減當年啊,小弟佩服佩服。”蕭可也笑著說。
“隻是看起來蕭弟你陰險了好多,居然把楚易扣押了,佩服佩服啊。”
“都是向楚兄學的,當年你差點害死了文淵,這口氣我可憋了很久了。”
兩個人說著,手下卻依然不停,貼身肉搏,眨眼又過了幾招。
“陛下,好了好了,打個平手!大家旗鼓相當,不分伯仲,不要傷了和氣!”大楚船上的楚易焦急地喊了起來。
大衍船上的人也急了起來,方文淵扶著船舷,屏息看著那兩個人影,焦灼地念叨著:“陛下,陛下打他肋下!陛下你把他踢下去!哎呀!”蕭可踢了楚天揚一腳,卻也挨了一拳,方文淵頓時覺得胸口都痛了起來,也氣急敗壞地喊了起來:“陛下,平手平手!不要打了!”
跳板上的兩個人氣喘籲籲地揪著對方的衣領,忽然相視一笑,楚天揚笑著說:“蕭弟,不如我們一笑泯恩仇罷,以前的事情,是為兄做的不對,不過的確沒有半絲加害之意。”
蕭可也笑著說:“好,一笑泯恩仇,這次的事情,我也有錯,把不是你做的硬安到你的身上。”
兩個人哈哈大笑,忽然不約而同地一使力往外一側,頓時從跳板上翻了下來,隻聽得“噗通”兩聲,直直地落入了渭河之中。
船艙裏,方文淵坐在蕭可旁邊,一邊幫他擰著濕透的衣服,一邊埋怨說:“你們倆還是皇帝呢,怎麼都象小孩子一樣,都收了手了還要滾到江裏去洗個澡,害得大家嚇得魂都沒了!”
蕭可有些孩子氣地笑了:“你呢,你的魂有沒有嚇跑了?”
方文淵啐了他一口:“你怎麼騙得了我,你從小就會遊泳,我才不害怕呢。”
蕭可哼了一聲說:“早知道我就不浮起來,讓你在船上急上一急。”
船已經慢慢地往回開了,不一會兒便回到了岸邊,蕭可穿著皺巴巴的浸過水的長袍,站在船頭,向士兵們宣布兩國之間誤會冰釋,全是由於奸臣作祟,導致了這場禍事,如今奸臣伏誅,龍體康健,兩國重新結盟,大軍不日即將起拔回京。
一聽蕭可的命令,士兵們頓時歡呼起來:若是有第二個選擇,哪個人願意背井離鄉,冒著馬革裹屍的危險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