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圍堵
“雖說病痛纏身,但這身子,要伺候笙笙起來,可是一點問題也沒有。不信的話,笙笙大可以好好試試,承恩是否有虛言。”
盡管那日最後,承恩上演大膽挑|逗,常小娘子的興致終是被服藥一事打斷,隻順著承恩的話,在他身上吃了許多香豔豆腐,卻不曾真的做到最後。
是以這重溫舊夢的契機,一直被她單方麵擱置,無論承恩怎麼使勁渾身解數,少女總有推脫的理由,讓人不禁心生迷惑,那日裏狂野的索|取和撩人心弦的霸道,究竟是不是她。
不過常笙倒是有個好理由可以搪塞,隻因當下她一心,全係在史家少年對她認知的變化之上,難免有些患得患失的忐忑。
是以前人之言無不道理,放之今日,同樣適用。
乖乖接受了承恩建議的常笙,並沒有跟往常那般,凡事都緊跟史家少年,也願意給他足夠的時間,去考慮清楚二人將來的關係和定位。
史朗並不是個糊塗的,沒用多久,也將掩埋在心底的情緒看了個清楚。
如若不然,他斷然是不會,不會隻因單單聽到屋外她同莫問,或是小荻說話的聲音就無端緊張,不會無論身在何處,隻一眼,便總是輕易找到人群中女子清秀的身影,又然,也不該總在睡前冥思之時,眼前不安分的晃過他們曾經親近的畫麵。
害怕別人發現的秘密,一直以來少年緊捂胸口,以為種子就會那般爛在土裏,倒是也好,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那點無人知曉的心思居然頑強的生了根、發了芽,不受控製的在心間蔓延開來……
另一邊,與史朗保持距離,常小娘子去極鳳閣走動的次數便漸漸多了起來。
勤快如廝,注定是要在極鳳閣引起不小轟動的。
常笙生就皮相一頂一的好,若是刻意裝扮,更易招人注意,就算是在花樓這種從不缺少姿色的地方,就算是早在紙醉金迷的勾欄裏,看破紅塵的倌兒哥們,瞧見了常笙,也無一例外,各個賣力地貼上去,做盡搔首弄姿之事。
“要死了,你們這些小騷蹄子,趕緊放開了!放開了!常姑娘也是你們能消想的!”紅鸞挑著眉毛在身後大喝,命令小廝上前,揪開那些不願讓準金主溜走的倌兒哥,常笙對著一幫扭捏的男兒家不好出手,活像兩隊人馬陣前交鋒時,被眼巴巴搶來又搶去的一顆蹴鞠。
若次次來極鳳閣都要這麼撕扯一番,縱使史家是布莊,無論有多少件衣裳,都不夠他們扯的。
常笙一臉無奈,隨著最終得勝後昂首挺胸的紅鸞往閣裏走,身後一幹公子又氣又妒,可礙於紅鸞花魁的身份,卻是不敢當麵造次,隻背地裏咬得牙癢癢。
原來這個俊朗的小娘子,就是近日裏寵得紅鸞上天的人麼?
任誰見了那如皎月般耀目的麵容,別說是拿重金包下了,就算白玩,怕也是有癡情人願意的。
莫說花樓公子看不透情字一事,盡管嚐遍了世間百態,縱使口上說不相信,內心對著愛情的渴望和企及,比起常人也少不了半分。
是以,半是羨慕,半是嫉妒,常笙上花樓的事情,算是徹底曝了光。
即便遵照承恩的指示,由紅鸞將閣裏的一眾公子聚起來,明明白白警告了一番,嚴禁私下謠傳恩客的流言,但這事還是不受控製,漸漸傳出了閣,傳到市集街,傳到路人耳裏,有甚者帶著張利嘴,三五成群上史鋪買布的時候那麼一嚼舌根,史家少年那邊,再是瞞不住了。
若平日裏誰告訴他,說長生掏錢上花樓風流去了,他定是不會信的。
隻是這以訛傳訛,無論是構架還是細節,實在是過於逼真,連那常姑娘是“罕世堂”當家丁晉妹子一事,也被調查了個清清楚楚。
“據說是借了姐姐的銀子,賒著賬,也要去與花樓的公子歡好呢!真是人不風流——枉少年啊!”
譏笑裏豔麗的桃色羞得少年滿臉通紅,又如針刺心,隻要前後稍一聯想,是因自己刻意躲避長生,才讓她去丁晉那處走動的次數多了起來,就無端生出懊惱悔意。
不是什麼懵懂少年,對女子生性風流也並不吃驚,可憑他對長生的了解,那樣一個滿心都撲在自己身上的人,又怎會平白無故去花樓裏作樂?
是以這罪魁禍首的帽子,哐啷一聲,便扣在丁晉的頭上,穩穩當當的。
“什麼?我借了妹子錢慫恿她去喝花酒?!”
“什麼?你借了錢慫恿長姑娘去喝花酒?!”
“唔——”
“哎呀!遙遙當心!”
史朗一時找不到長生,就算是找著了,也無法對著好多天不曾說上話的人,開口就質問,這憋了滿心口的怨氣,於是乎也就撒到丁晉頭上。
縱然就算是他太魯莽,貿貿然到丁晉府上詢問,可隻要想到那個女子身邊,有個花樓公子,他就…就沒法平心靜氣下去。
不,定不是他想得太多,丁李氏不也是聽了這話後,氣得一下沒站穩,跌坐在軟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