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風雲起(1 / 3)

122風雲起

幽會被生硬打斷,算不上很愉快的經驗。

常笙雖然不悅,但斜眼瞄看到默默步行在側的紀月生,見他麵上固然平常,但牽著韁繩的手卻握得異常緊,緊到手背上關節蒼白,毫無血色,便也硬哽下心間一口鬱悶,沒了脾氣。

前一刻還與自己交心長歎,這一刻就因前線戰績,縮回到紀大將軍的保護殼之後。

看他陰鬱不定的臉色,常笙甚至敢確定,若不是顧及自己,他極可能第一時間便隻身策馬回府,而不是這樣以腳代步,雙雙走回去。

確實如常笙所料,此刻緘默不語的紀月生,正一心思索候信會敗北的理由。

這個結果無疑出乎眾人意料,如若不然,方才前來通報的那三人,候信手下一個頂十個的三名直屬大將,也絕不會臉青成那副模樣。

將將這麼想著,遲鈍地發覺身旁人影一晃。

馬匹驟然嘶響,原來是常笙拽緊了韁繩,棗紅大馬在原地興奮地疾步踏了兩圈後,毫不猶豫地離弦啟程離去。

“這般漫步,何時才能回去?今日且與我跑過最後一局吧!”

女子清亮的嗓音隨風而至,驀然劈開紀月生眼前無邊混沌,仿佛是日出前染亮大地的第一縷金光。

和著沙礫的風送來她更多得意的笑歎,風再湧起一陣,吹亂了年輕將軍耳邊的發絲,抬手遮擋,迷了人眼。

紀月生唇角蕩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眼中驀然燃起兩盞光亮。

當即拔地而起,飛身上馬,雙腿猛夾馬腹,尋著常笙離去的方向奔跑而去。

兩匹駿馬,一紅一黑,在如血殘陽餘暉背景下,一路狂奔。

以二人全力策馬速度,自然不消片刻便回了府。

剛一到府,還不待做別的,紀月生便由家臣引著去候信院落,常笙原本順道一同前往,可在走進將軍府中副將的院子後,生出了幾分怪異扭捏。

她本就跟候信不熟,唯一打過的照麵還是二人動手時候,現在若端得十分關心,似乎有點太過牽強。

看紀月生的背影消失在正屋門前,常笙背著手,留在空蕩蕩的院子裏踢石頭,琢磨著些無傷大雅的問題。

叫候信的女人,似乎是紀月生麾下一名大將。

正是因為自己與她交過手,她才知道,那人本事比常人怕是要強上千百,能坐在副將第一人,當之無愧。

可為何隻是一場小小的、形式上的叫陣,就會累徽瓊大軍的副將受了如此重傷?

看下人端著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來回忙活,還有一些被血浸透了的碎布頭,刺眼之極,而房裏淒慘是何等狀況,已可想而知。

感同身受地揉了揉肩膀,常笙在屋門前徘徊一陣,還是沒能推門而入。

軍機之事,旁人自是聽不得的,更不用提那兩個戒備十分、恪守在門兩側,眼睛瞪得如銅鈴大小的守將女子了。

為何無緣無故便對她敵意深刻?難不成還真認為是因為她的出現,在關鍵時候蠱惑幹擾了將軍的判斷,才致使候信在這場“殺雞焉用牛刀”的叫陣中,著了對方的道兒?

常笙識相地往回廊那邊挪了挪,看到門人守將緊繃的肩膀放鬆了些,她幹脆順勢靠在廊柱上,假裝閉目養神。

凝氣,提神,探知神經瞬間被激活。

房中交談話語,一字不漏地傳進她的耳朵。

“是候信疏忽了,肯請……肯請將軍責罰。”說話的,就是那日夜裏碰見的魁梧女人,丟了原本中氣十足,嗓音虛得厲害,看來是真的傷得不輕。

紀月生並未回答,隻聽候信繼續道,“今日敵營派出來叫陣的人,隻是木蠻一名普通將領,同樣使一雙破天巨錘。正因為此人曾是候信的手下敗將,所以候信才一時輕敵,落了下乘。”

若僅是如此,候信卻萬萬不能十萬火急地請紀月生回來商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