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高興之餘,倒也沒因此而喪失對周圍的緊覺。強行按下心中的狂喜,開始打量起周圍的事物來:一條廊道貫穿整個洞府,從入口而進,一眼便可看到那廊道盡頭的石室。借著廊道兩旁的幽幽燈火,李凡向那廊道盡頭的石室走去,沿途他細細看了一下石壁,發現了其上的挖掘痕跡雖經青苔蝕化變淡,卻能看出挖掘之時的匆忙,李凡有些疑惑,但隨後之景便讓他釋懷了。
石室正中心位置,盤坐著一個身上衣物殘缺的骷髏,空蕩蕩的眼窩平視著石室入口,仿佛是在打量著來人,李凡略微低頭,走到那骷髏跟前,打量一下那骷髏周身便能發現,它身上的骸骨處處布滿黑色的斑點,仿佛是植根與骨骼深處一般,未因那時間推逝而散去。李凡心中略一思量,便給出一個在自己看來較為可信的解釋:這麵前的骸骨一日受到重創,匆匆忙忙之間找了一個地方開辟了一個洞府,打算療傷,卻遭到連他也無法抗衡的變故,最終身亡,化做這具枯骨。
李凡想通之後,心中有幾分感歎:這仙人並非是想象之中那般風輕雲淡,而是比這世俗更加貪婪、殘酷。感歎之餘,李凡憶起自己來這的目的,拍了拍腦袋,四下尋找起來。他在找遺存的寶物,連他的斷肢都能重新生長,想來這件寶物,應該也能為那還在洞外的楚憐玉療傷。
李凡似全然忘記自己是怎般被那楚憐玉欺騙,到這時還在想那所謂的楚憐玉,此子之愚,或許是他心中的堅持或是固執吧。
半響,李凡除了找到一本略有些破舊的書籍與一塊三指大小的玉質令牌之外,便全無他獲,這讓李凡不禁有些焦急,楚憐玉還在洞外等待自己的救援,自己若不快些找到那件寶物,她恐怕有性命之憂。
李凡看了看手中之物,竟是一本功法,但心係洞外楚憐玉安危的他隻能略微掃了一眼之後,便將草草將書籍與玉令收入懷中,再次尋了一次,還未有收獲,無奈之下,李凡隻好先將洞外楚憐玉先行救入洞中,免得自己因沒有照顧她而讓她遭山間野獸侵襲。
快步向洞外跑去,李凡繞過積壓在地上的碎石,眼角餘光卻在不經意間注意到了石壁上那個因自己而撞破開來的大洞上,此刻那大洞上還放著一個瓶壁破碎且殘留有米黃色液體的玉瓶。
“這是……”李凡伸手將那破碎玉瓶從空洞內拿出,看了看那積壓在地上的碎石,麵上露出好像知道什麼的表情。
李凡緊緊將那玉瓶捏在手心之中,眉間露出了一絲喜色,急急向那洞外跑去,如果自己的想法沒有猜錯的話,自己這手中的玉瓶可能與自己四肢再續有關係,那麼這便能為楚憐玉療傷了。心喜之餘,李凡的身形早已來到洞外。
洞外早已是正午時分,那仲秋時節特有的暖暖陽光雖不刺眼,但李凡出於小心還是用空出的手搭在額上遮了遮陽光,以免被陽光晃到雙眼,造成短暫的失明,縱然是這般小心李凡還是被透過指縫的陽光照到,讓視線之中白茫茫一片。
待到眼中視線白芒芒略有一些緩解,李凡眯著眼睛來到自己腦海中楚憐玉躺的地方。
但眼簾之中卻完全沒有一絲一毫楚憐玉的影子,李凡那因找到寶物的興奮頓時煙消雲散,他環視四周,目光所到之處,完全不見那深深地刻在心間的倩影。此地處在深山老林之中,楚憐玉尚在昏迷之中,自己沒有行動之力;而平常之人是不會來到此地的,自然不可能存在被他人搭救的可能,那麼剩下的那種便是被野獸給吃掉,化做果腹之血食。
李凡縱然心中充溢著悲傷,但他孤身一人又去向哪人傾訴?又有哪些人願意聽自己一個小叫花子的話呢?李凡坐在地上,看著手中的破碎玉瓶,眼中盈出淚水順著他的臉頰落入身下的土中,在地上洇染開斑駁的濕漬。
李凡定了定神,極力勸說自己楚憐玉已死,自己就別這樣傷感了,但他真能做到麼?誰也不知道。隻見李凡低頭,嘴唇抿緊成一道略薄的弧度,將手中的破碎玉瓶用力的捏緊,眼眸之中,淚水散盡,隻餘絲絲冰冷,這冰冷之下所有的情緒被其深深遮蓋起來。
他的心中暗暗尋思道既然這寶物暫時用不上,那就先收好,以防不測。
心中這般想著,將那破碎玉瓶中殘留的液體另外找了一個小瓶裝好之後,便小心翼翼地揣入自己的懷中,順道他還將懷中另外的兩物拿出,粗略一看正是剛剛從那仙人洞府之中得來的書籍與小令。李凡將那小令放與手中,左捧右捧看了許久,除了其上深深地刻著一個“山”字,便不見還有什麼機關名堂,心中有些大失所望,本以為這塊令牌有什麼特殊之處,如今看來這小令是一個廢物,或許還是那倆人挑剩下的,想到這裏,李凡心中不免有些不爽,草草將那令牌收入懷中,將目光落在那本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