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要過年了,不管是大街上、商場裏還是在公司,到處都散發著年的味道。這種味道很容易讓人懈怠,我也不例外,本來已經準備暫時停止調查等過完年再說了。可是,突如其來的一個電話卻讓我剛剛放鬆下來的神經再一次緊繃起來。
手機上顯示的來電號碼很陌生,我猶豫了一下沒有接聽,繼續和妻子在超市裏采購年貨。不料,那個號碼很快又再一次響起,這次我點了一下接聽。一個陌生而又沙啞的男人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你好,我知道你在調查肖妮的事,我這裏有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你是誰?”我急切地追問。
“我是肖妮的前夫。”
半個小時後,我來到了位於青泥窪橋大商新瑪特門前的肯德基,這是肖妮前夫也就是肖妮日記裏一再提到的“鬼”選定的地點。上了二樓推門一看,裏麵沸沸揚揚的人還挺多,我駐足在門口一邊給“鬼”打電話,一邊四下張望。沒等電話接通,不遠處座位上的一個男子舉著手機朝我揮了揮手,看來就是他了。待我走近時,那位男子彬彬有禮地站了起來向我伸出了右手。
“你好,剛才在電話裏忘說了,我叫鄭緒龍。”
“你好。”我也伸出右手輕輕地握了一下,同時仔細打量了一下這位肖妮的前夫。
眼前的鄭緒龍三十七八歲的年紀,國字臉,鼻直口方,劍眉星目,一身阿瑪妮黑色大衣,雖然身材不高,但總的來講也算是儀表堂堂,從外表是一點都看不出來“鬼”的感覺。
雙方剛一坐定鄭緒龍的手機就驟然響起,他很隨意地接聽了電話。可他剛把“喂”字說出口,那邊就傳來了一連串尖厲的咒罵聲。不知是鄭緒龍的電話漏音還是電話那頭的罵聲太大,我這邊聽得一清二楚,是一個中年婦女在罵鄭緒龍不守信用。鄭緒龍下意識地將身體向後靠了靠,同時將手機往自己耳朵上緊了緊,瞟了我一眼,臉上有些不自然。我把目光移向遠處,用餘光觀察鄭緒龍的一舉一動,鄭緒龍慢慢地站了起來,一邊支支吾吾地搪塞著對方,一邊向門外走去。片刻之後,鄭緒龍回來了,又恢複了先前的神態。
鄭緒龍:“咱們要不要喝點兒什麼?”
我:“不用那麼麻煩了。”
鄭緒龍:“那咱們就撈幹的來吧。”
我:“那樣最好了,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鄭緒龍笑容可鞠地說:“這個不重要吧?”
我並沒有附和著笑,而是一臉肅穆地直視著他。
鄭緒龍:“應該說你搞出的動靜也不算小了,連肖妮的銀行都去查了,我怎麼會一點察覺都沒有呢?嗬嗬。”
我:“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鄭緒龍:“別那麼緊張嘛小夥子,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對於你查這件事的目的是什麼我一點興趣都沒有,我感興趣的是咱們各取所需。說白了,就是我把你想要知道的全都告訴你,你給我一些信息費。”
總算是明白了鄭緒龍找我的目的,心裏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我:“信息費?就是要錢唄?”
鄭緒龍:“也可以這麼說。”
我笑問:“開個價來聽聽。”
鄭緒龍從衣兜掏出一盒煙,從裏麵拿出一根遞給我。我擺了擺手,鄭緒龍就自己點上吸了一口,然後從鼻孔裏噴出兩道煙霧來:“五萬。”
我冷冷地笑了笑加重了語氣反問道:“五萬?”雙眼緊緊地逼視著鄭緒龍。
鄭緒龍有點發毛,兩隻眼球飛快地轉了一下,幹咳了一聲道:“三萬也行,不能再低了。”
我在心裏暗自覺得好笑,誰打算和他做這筆交易了?鄭緒龍一點點露出了真實麵目,我也逐漸開始理解肖妮為什麼總是用那麼難聽的詞彙來形容他。
我不動聲色:“我憑什麼相信你所說的呢?”
鄭緒龍雙眉一揚:“我以前可是肖妮的丈夫啊!”
我:“可據我所知,你和肖妮隻在一起生活了很短的一段時間,之後都是各過各的,而且在2009年9月份的時候你們就已經離婚了。你怎麼可能知道她後來的情況呢?”
這時,一位服務員過來示意鄭緒龍不可以吸煙,鄭緒龍趕緊掐滅了剛抽了幾口的煙,有些不好意思地刻意又幹咳了兩聲。
鄭緒龍:“嗬嗬,你知道的還真不少,離婚了是不假,早就不在一塊過了也是真的。但你可別忘了,我們還有一個孩子呢,就衝這一點,她永遠別想和我撇清關係。”
我:“撇清關係?你是想分人家財產吧?”
鄭緒龍一愣,隨即訕笑著說:“這都被你看出來啦?沒錯,我兒子是要繼承她們家全部財產的人,這就OK了。嗬嗬。”
至此,鄭緒龍的無賴嘴臉已暴露無遺,真不理解當初肖妮一家是怎麼認可的這個人,也許是被他的外表和偽裝蒙騙了吧。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好意思,我對你沒有一丁點的信任,無法和你做這筆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