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迷茫,四周如漆。
莫子繁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在林中移著,時而扶樹,時而拄枝,在全然不知方向的林中摸索著。
樹葉沙沙,蟲蠅低語。他固執的走著,憑著一份執著,一點信念,忍著身體之痛,一點一點向黑暗的盡頭邁去。
遠方天邊魚肚白漸漸清晰起來,白的有些迷幻,有些讓人不知所措。朝陽似乎也比平常早起了一些,快速印亮了滿是霧氣的山林,帶著濃濃的潮濕翻湧過來,充斥了刺骨的涼意。
水珠不斷的在莫子繁臉畔彙集又留下,已分不清是汗水還是霧水。他有些麻木了,似**失去了與大腦的聯係,就這樣不知疲倦的向前走著,孤單而又倔強。
一路上再沒有遇到如大蟒一般的凶殘野獸,這讓莫子繁多少有些慶幸,倒是小動物卻被他驚醒好奇的看著他,眼中也多是驚疑。
長著三隻眼睛的灰兔,全身黑色生有翅膀的狐狸,身長五尺體形碩大的老鼠,等等怪異的動物層出不窮出現在他的麵前。他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喚回了遊走的意識,沒有在意這怪異的動物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一步一步的走向林中深處。
烏金已攀到了正空,霧氣漸漸淡散開來,林中恢複了可視的清晰。
時間卻也如流沙一般,從指縫中匆匆流逝,轉眼間也隻剩半日,可莫子繁還是一無所獲。
燥熱讓豆大的汗珠從他的臉上淌了下來,順著脖頸滑落進衣衫,而衣衫上曾經鮮紅的血跡早已變成黑紅的塊狀。他抬頭看了看前方,前麵依舊是無邊無盡的林海,似永不停歇的延續著。
“隻,隻剩下半日了,卻連炎絕劍的影子都沒有見到。......我要堅持下去,我不能輸。”堅毅的話語,從莫子繁幹裂的嘴唇吐出,可當他看見那鬱鬱蔥蔥的連延天邊的山林時,心中卻又生起一種無助感挫敗感,惱火似也不在蟄伏,忽的湧上了心頭。
莫子繁身軀有些發抖,拳頭緊緊的握著,低著頭看不到他有什麼表情,仿佛在悸動著什麼。猛然間他怒吼一聲,抽出腰間別著的“樹枝”重重地打在一旁的古樹上。
“哢嚓。”一聲脆響,也宣泄了他的憤怒,可“樹枝”碰觸的地方,卻登時裂出一道均勻的口子,細細的卻將整棵古樹攔腰斬斷。
古樹搖晃了幾下,似有些不甘的轟然從另一麵重重的倒了下去。連帶著兩旁的大樹也都斷去了不少,哢哢劈劈的聲音此起彼伏,響斤山林。
莫子繁臉色驟然一變,僵在原地,癡癡的看著前方。來不及驚歎“樹枝”巨大可怖的威力,卻已經被眼前突顯的景象驚住了。
順著古樹劈出的視線,在一塊乳白色巨石之上,一把暗紅色火光流動的劍正插在上麵。劍身略長,紅光豔豔,似有焚盡世間萬物之勢。
“炎,炎絕劍。”莫子繁顫抖的說道,眼神中竟有了久旱逢雨的激動,眼角更是溢出點點晶瑩。顧不及多想,他已經狂奔到了巨石之前。
乳白色的巨石高大敦實,卻早已被炎絕劍的劍氣劈出了粗細不一的裂紋,從石頂連延及地。而巨石的正上方炎絕劍正威嚴地插在那裏,仿佛目空一切,洶洶而燃。
突然,空靈中傳來輕柔的哽咽聲,輕聲如斯。此時兩道清淚順著莫子繁的臉頰緩緩流下,滋潤了那幹枯已久的心田,在烏黑的臉上留下了兩道淚痕。
他竟是喜極而泣。
有了炎絕劍,莫子繁自然能和莫子榮留在淩宇門,不用被趕下山去。甚至連為莫龍,蕭靈悅報仇的願景也都真實起來。炎絕劍就代表著希望,而此刻希望不再渺茫,已真真切切的出現在他的眼前。
莫子繁怔怔的看著它,深深呼吸著,良久才抑住了心中的激動,調動體內僅剩的一絲絲氣力,全力一縱,躍到巨石之上。
炎絕劍是周圍火光竄動,豔麗逼人,似有無數條火龍正繞在其身,盤繞不止,可莫子繁卻並不覺得焦熱,甚至還生出一種想到親近的衝動。他緩緩伸出了顫抖的小手,握住了炎絕劍劍柄。
頓時紅光四射,巨石碎裂。握著炎絕劍的莫子繁虛空而立,烈烈威風。片刻之後,紅光再閃,激射遠方。碎石之上已無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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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這都第三天了,你說他怎麼還不回來,是不是遇到危險了?”洪寒翼一邊在屋內快速踱步一邊忐忑的說道,滿臉的擔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