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海般的翠林飛快的向身後掠去,而腳下的青石路卻是越來越寬,忽的一片明亮,好似將所有的青綠撕破,竟是那般的刺眼燦爛。
溫柔的陽光肆無忌憚的普照著整座峰頂,而光芒下一彎碧綠的清池,泛著粼粼波光,就這般輕輕蕩漾著,飄起漣漪,拍打在岸,而岸上曠闊的空間內卻布滿了高聳瓊樓,屹立雄偉,無數的人影在其中晃動,黑壓壓的一片,卻都那般渺小。
莫子繁震驚了,他睜大著雙眼,直直的看著前方如仙境般的景色,而所有的白雲清水樓宇卻在他的眼眸中深深凝成一個小小閃光的倒映。他看的呆了,平生第一次見到這般景象,美輪美奐,卻真實的出現在眼前,竟不覺中神往了。
而遠處,密集的人流中,憂慧道人卻正在向遠方眺望著什麼,而那原本滿是皺紋的額頭也因為此刻皺眉顯得愈加深刻,卻就是這樣的目光穿過茫茫人海,正與李寒天,洪寒翼尋找的眼神相接。隻見李寒天,洪寒翼猛地一愣,隨即急忙向前走去,身後莫子繁卻呆呆的站在原地,竟還沒有從驚駭失神間中走出,仿佛一切的美好燦爛都凝結成此刻動人的畫麵,卻是無法割舍。
而剛走出幾步的李寒天,洪寒翼忽的發現自己師弟沒有跟上,急忙轉身尋找,卻見他還佇立原地,直直看著前方,不禁對視一眼,卻都無奈的笑了。
“子繁,走了,師傅在還前麵等我們。”李寒天走到他身邊語氣溫和的說道。
莫子繁怔了怔,抬頭看了看他,又向遠方望去,卻見此刻憂慧道人正佇立在人群中,竟是那般的顯眼,而在他的周圍原本擁擠的人潮竟莫名的為他讓出了一些空間。
莫子繁愣了一下,當下便和兩位師兄走過懸在湖上的石橋,近到憂慧道人身邊。但見他遙望遠處,眉頭緊縮,忽的沉聲道。“今年的九朝試武,可比以往氣派了多了,竟會來如此多人,寒天,寒翼,你們要努力了。”身後李寒天,洪寒翼同聲回道。“是,師傅。”莫子繁卻有些發呆,周圍滿是竄動的人影,竟不知有多少人在擁擠著移動著。忽的,一陣莫名的激動湧上了他的心頭,可瞬間卻又變成了無奈,他深深知道自己在如此盛大恢弘的九朝試武之中,卻隻是扮演著一個看客的角色。而這時身旁憂慧道人低頭沉吟片刻之後,不說一句話,猛然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李寒天,洪寒翼先是一愣,隨即緊跟在後,莫子繁自也是寸步不離的走著,生怕在茫茫人海迷路失足。
就這般,漸漸的,身邊人群越來越稀,房屋也驟然減少,也不知走了多久,在一片翠柏環抱中赫然出現了一座庭院。
庭院不大,卻別有韻味,暗紅色的院門懸在青白色的圍牆之中,而順著憂慧道人推開院門展露出的視線,卻見裏麵一片花容草盛之景,彩蝶飛舞,花香四溢,一間精致磚房立在其中,青瓦白牆,卻與周圍美景渾然相容。
莫子繁心中一震,卻在驚歎之餘,忽聽身邊洪寒翼說道。
“這是師傅在逍遙峰的暫居,因為師傅住在別的峰上,遠空掌門就特意命人在這裏建了這所別院,讓師傅不至於沒有住處。至於這裏為什麼這麼小,也隻能怪慧賢堂人數一向不多,不過這也挺好的,比起別的師叔堂下倒是清靜了許多,也少了外麵的喧囂。”他邊走邊說著竟不覺中得意起來。
而莫子繁卻不斷的打量著四周,雖說這裏比不上富貴人家的富麗堂皇,卻也多了幾分清雅別致。進屋,便見巨幅寫意鬆竹丹青懸於後牆,其下擺放著一張暗紅木質長桌,兩旁立兩把座椅,與長桌的顏色交相輝映。而往前則是兩排靠椅,相對而設,供休息之用。後牆的兩旁還設有兩扇木門,看樣子應該是直通後堂客房之處的。看著如此,莫子繁不禁將這裏和慧賢堂做了一番比較,雖然這裏擺設入流,可畢竟生疏,卻也少了幾分家的感覺,不免還是樸素的慧賢堂略勝了一籌,而且在冥冥中他還感覺到這裏有一股奇異凶邪的氣息,彌散在逍遙峰頂,淺淺淡淡,卻是清晰的存在著。
莫子繁雖然迷惑,卻也沒有問出,隻是一個然呐呐的想著。稍後伴著花香鳥鳴,幾人便簡單的分置了房間,又就出了院門。此時,正值午後十分,驕陽淺耀。封頂到處人頭竄動,摩肩擦踵,擁擠不堪。而此刻莫子繁卻正走在驍勇台上,暗暗思量著什麼,忽聽身邊李寒天對他說道。
“子繁,你就在這裏等候,師傅要帶我和寒翼去拜見一些故人,片刻及回。”說罷,環看周遭一拳,便隨著憂慧道人,洪寒翼消失在無盡人海中。
莫子繁呆呆的站著,在擁擠才人潮中卻是那般的渺小瘦弱,而他卻透過人群第一次仔細打量起峰頂的建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