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頭!”
“嚇?”
方道士順著元道士指著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然,那個臉色還有些蒼白的陸浩然正神情激動地跟一個坐在虎皮寶座上的狗頭模樣的妖怪說話。
“請聽我說,我的新法絕不是為了一時的勝利啊,我的新法是為了一個萬世太平。你不能這麼地功利地看我的新法啊!”陸浩然顯然遭到了挫折,胸口起伏得厲害,但是仍然高昂著頭對著虎皮椅子上的狗頭妖怪說著。
“新法,新法,新法能換我們妖怪們好酒好肉?新法能給我們多少光明?”狗頭妖怪有些不耐煩了:“你說的新法,什麼求平等,什麼斷世襲,什麼促生產,我聽得膩了,我聽得煩了,這些個能給我精兵百萬,能讓我們妖怪不再住在黑暗裏麵嗎?切,書生之談。講什麼萬世太平,就是眼前,就是眼前的小王鎮,我們死了人了,人類也死了人了,太平,原來要用血來換的。”狗頭突然一低頭對著陸浩然一齜牙咆哮道:“你不過是一個俘虜,你不過也是死人。”
陸浩然被突如其來的露著白芒的尖牙一嚇,怔在原地,忽然,他記起他們當時在茶館喝茶,有林好靜,有魁梧客,有劉莫言,有好些人,大家都是頭戴浩然巾,身著青衫,縱橫國事,暢談古今,然後,大家就成了死人。陸浩然心頭忽然一顫,我們想了無數次的新法,我們就這樣想出來的新法,難道就隻是讓大家成為死人嗎?陸浩然覺得自己走到了一個荊棘穀中,落了下去,卻不能見底,隻是下墜,不斷地被藤蔓荊棘鞭打刺穿,痛的幾乎要死,卻不能知道什麼時候是結束。
“方圓妖怪也來了啊。”狗頭的情緒轉化得飛快,剛才還對著陸浩然齜牙來著,現在,這個血盆大口卻對著方道士元道士做出了個除了狗頭自己誰都看不出來是個微笑的微笑。
“恩,聽說這個。”方道士一指陸浩然說道:“跑到這兒來說見您有事,然後我們也就跟過來了。”元道士也向前快走了幾步,對著狗頭打招呼:“他都跟你說了些什麼啊?”
狗頭一擺手說:“都是些聽不懂的東西,聽了還叫人頭痛。”說完,狗頭從虎皮底下拿出一壇子酒對方道士和元道士說:“昨天我去武仙鎮的,沒有和兩位喝一杯。回來聽老三說兩位都是個中高手,正好,我從武仙鎮拿的長刀酒,據說喝下去就像吞了把刀子,哈哈,我們仨先試試?”
元道士雖然昨天表麵上沒有什麼,但是今天一早起來還是有些頭昏的,趕緊對狗頭擺手道:“吞刀子?不行,不行。”
狗頭循循善誘道:“哪裏有刀子,都是俗名,來,大家幹一個嘛。”
元道士一捂額頭說:“今天起來頭就痛,不能喝酒。”方道士也趕緊回護道:“恩,她是喝多了昨天。這個酒,我幫她喝了。”
“還是老方懂我狗萬戶啊,來來來,幹了。”狗頭狗萬戶倒不介意元道士的推辭,聽到方道士的話立即高興地給方道士滿酒。
方道士一喝之後才發現,長刀酒真的就是長刀了。自嘴唇到喉嚨到腹腔忽然都好像生出了無數的長刀子,自腹腔直接好像生了一把長刀一直捅到腦子一般。方道士頭一昏,在抖抖巍巍地轉了半圈對著在一旁仔細看著方道士的元道士說道:“跑!”便一頭栽了下去。
狗萬戶看見方道士倒了下去咧嘴一笑(也許是一嘯)對著元道士得意的說:“我的長刀酒強吧,哈哈哈哈哈和,原來是兩個娃娃,真的方圓妖怪已經到了武仙鎮了。你家老公已經倒了,你呢,小姑娘?”狗萬戶覺得今天自己做的事情太有妖怪的感覺了,飄飄然轉過頭來對紅三說道:“奶奶的,原來妖怪還能這麼壞!······”
話音未落,狗萬戶也栽了下去,好像也喝了長刀酒似地軟在地上。紅三一看,園妖怪,不對,圓臉小姑娘正手提一束金鈴長帶並且一腳踩在狗老大的臉上對著自己豎眉怒視。
“這個酒有沒有毒?”元道士把狗老大一下子打暈倒是做得雷厲風行,但是後麵該幹什麼卻也不很清楚了。匆忙之下第一個冒到腦海中的問題就是這個,這酒沒毒吧,師兄沒問題吧。
紅三一身的毛都炸起來了。從來沒想到會碰到這種事情,劫持,自己算不算被劫了?自己該幹什麼。忽然紅三有點後悔自己昨天喝得太多,這雖然不能全怪他,畢竟死了堂弟和兒子,喝喝酒勉強擠出點笑淚誰又能說什麼?可是今天卻要怪昨天那喝的酒了,現在他的腦子也許就是因為酒精的作用——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