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遊俠者,如我仗劍歌!”一個麵色有些蒼白的少年對著旁邊的一眾長的或為人或者不成人形的人物大聲地卻略有些病怏怏的念道。
那些很難說明到底是什麼的一眾人隻是跟著那個少年麵帶崇敬之色。
少年繼續念道:“痛飲三千杯,起身報恩客。嚄唶斬敵首,揚長揮紅綢。雖在繁華巷,如若無人走。莫讚劍術精,隻求生死輕。肝膽生勇氣,自在江湖行。磨刀掛紅纓,白馬颯如星。花開作落紅,秋風最肅殺。月白照汀沙,枯枝棲寒鴉。山刀劈江潮,喧囂而嘶啞。風吹衣袂飄,水洗龍泉嘯。鋒芒收而萬事休。稱一無所有,唯信義可厚。武仙百釀酒,帝王又如何?海棠掩繡樓,星漢當夜流。舞盡笙歌徹,誰解妾身愁。醉聽琵琶聲,羅襪生微塵。奈何浪蕩者,血熱而兵冷。萬金賣命去,莫教老無依。任俠之所羈,吾與汝之白頭期。”少年長歌念罷,回頭對著周遭的人說道:“武仙鎮,真的是,咳咳,真的有神仙呢,看這裏有竟然有詩詞一樣的東西刻在這把劍上,可惜了一把好劍。”周圍一眾人們都符合道:“是啊,是啊。”“吾與汝之白頭期。切,你們的上麵都有這句話麼?你們的白頭期啊,都在哪兒啊?你們所謂的俠客的愛情都在哪裏?說得好聽,你們想要的,不過是我們的萬兩黃金罷了。黃金啊,對你們人類真的很重要嗎?難怪;妖怪是妖怪,人是人了。”少年拿著一柄長劍倒過來用劍柄敲擊著一名跪在他腳前的黑衣青年教訓道。
黑衣青年隻是伏在地上沒有什麼反應,但是當聽到“吾與汝之白頭期”時,卻不由巍巍一顫。在之後無論少年怎麼冷嘲熱諷或者用劍柄敲擊都沒有什麼反應了。隻是等到少年在沒有什麼動作之後才低著頭說道:“蛇無巨大人,您給我們行吟劍的委托已經完成了,我們首領讓我來向您問一下,完成任務後的五百兩金子什麼時候能夠送到落日穀?”
病怏怏的少年的名字叫做蛇無巨,但是仿佛沒有聽到黑衣青年的話似地隻是倚著闌幹看著身旁的池水。南方向來多水,武仙鎮也不例外除了名字英氣十足之外無論走到那裏都會覺得這裏漣漪蕩漾水光瀲灩秀氣的很。和蛇無巨在一起的自然也都是些妖怪,現在他們都在武仙鎮鎮中的一塊方塘之上的水榭上麵看著蛇無巨和行吟劍的談判,五百兩黃金放到哪裏都不是小數目。蓮花雕飾的闌幹柱頭倒映在水中,縠紋微泛,那個蓮花的影像便歪歪扭扭了,仿佛掙紮著要盛開了似地。
武仙鎮最常見的花朵便是一種特殊的蓮花了,一共十六瓣,據說海內隻有這兒才有這樣的水生花兒,也隻有這兒這種蓮花盛開的最為爛漫最為燦爛了。因為武仙鎮的蓮花還有另一個名字叫做十六箋。據說是,當年有一位佳人和一位遊俠子相戀,但是畢竟一方是個遊俠兒,生死向來都是擦肩而過的而且常常外出,有一次,遊俠子又出去了,可是一去不複返,而那名佳人卻一直苦苦守候,每年都會寫一封信箋投入河水中,有人問她為什麼扔到水裏,她說水神至善,一定會幫她把信帶到的。自此,旁人都笑她有些癡。畢竟光陰不等人,一十六年,佳人已然顏色衰褪,當投下第十六張信箋的時候,忽然回頭對隨侍的丫鬟說道:“呀,他回來了。”一副小女兒情態,正當丫鬟不解其意的時候,那名佳人從窗子中跳入屋旁的河中,後來聽說,有人看見,在鎮子口,那位遊俠子真的回來了,旁邊是那名佳人,兩人相互依偎,但是仿佛時光倒退般,兩人都和十六年前一樣的芳華,正當有人上去問話的時候,兩人卻嬉笑而去了。在之後,自那名佳人所跳的河中生出這麼一種蓮花,不多不少,一十六瓣。雖然是個俗套的故事,但是大家就是喜歡。所以,一般闌幹上都會雕花,要是雕的是蓮花的話,武仙鎮的一定是一十六瓣的。
忽然傳來蛇無巨的聲音,有些微喘,還帶些憤怒:“行吟劍什麼東西,不就是殺了一個通天祭祀的徒弟麼?敢跑過來要錢,不就是五百兩金子麼?以為我不會給你們?哼,要是我說出去,是你們行吟劍殺的,你們能活嗎?”
轉而又是黑衣青年的聲音:“你們,你們,妖怪果然是妖怪,你們敢動行吟劍!”
蛇無巨聲音中的憤怒一掃,轉而是一種得意還帶著一絲肅殺:“阿園,交給你了。”
接著傳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是,諸般秘法,多為自在,蓮花,開!”
之間水中那個闌幹上的十六箋真的就盛開了,水波搖蕩,妖豔萬分,忽然一道血箭飛落灑在這倒影上,十六箋那一瞬緋紅至極,接著,那綻開的花瓣都收攏起來,還是原來的闌幹柱花了,血也隨著水流而越來越淡。
轉看水榭之上,蛇無巨旁邊站著一位圓臉的小姑娘,估計就是剛才施法的阿圓了。女孩雖然臉圓但是卻不像元道士那般少女青春的樣子,臉上是和臉型不相稱的老成。阿圓低頭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鮮血肆溢的黑衣少年微微一笑對站在旁邊的蛇無巨說道:“阿巨,雖說我們是妖怪不用擔心人類們的規矩,但是像是這樣不講道義,的確會給我們帶來些不必要的麻煩,我和霸道在人世也生活了很久了,有些東西,我們雖然是妖怪還是遵守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