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代價(1 / 3)

對我來說,拔出了長劍就等於舍棄了弓。為了更快的投入作戰,我第一次將弓扔了出去,像飛刀一樣丟向了那名肯定是與史昂一起的暗殺者。將弓扔出去這種事我倒是做的挺爽快,可是心裏那種罪惡感卻不是一般的重。為了掩蓋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我不得不像狂戰士一樣大吼著朝對手猛砍。那時的暗殺者大概從沒想過我會使劍,而且還使的比他好。隻是短短的幾次交手,暗殺者就腳底抹油丟下史昂獨自跑了,那速度真是奇快無比,我拍馬都趕不上。都是丟下同伴的抱頭鼠竄,讓我一下子就想起來以前自己逃命的窩囊樣子,心裏變得非常不舒服。我沒有去追那個暗殺者,一來我可能追不上他;二來我也沒有顏麵去追他,因為從本質上講,我和那個暗殺者是一丘之貉:懦夫。

嚇跑了暗殺者,我便可以去幫辛德蕾拉了。看看樹林子裏時而落下的隕石,卷起大片樹葉的風之巨人,傻子也該知道戰場在哪了。我趕到那兒的時候,辛德蕾拉還是生龍活虎的。那很大的功勞歸功於她是空間係法師,因為她隨手構成的力場盾對對麵的法師來說幾乎就是無解的,不管怎麼樣的攻擊都沒法擊破。我擦擦額頭上莫名其妙出來的汗,心裏懸的一塊石頭放下了,早知道辛德蕾拉可以從容應付,我就沒必要把弓丟掉了。以前和她合作的任務裏,我們一直都是遊擊戰,都沒有正麵遇過敵,難怪我沒見識過力場盾這種空間係傑作。

對麵專注施法的老法師,也就是史昂吧,大概是見自己和風元素的攻擊沒有效果,反而是他自己老被辛德蕾拉的空氣炮逼的到處跑,因此看見我去了以後,什麼話也沒說便攤開一張卷軸傳送走了。那樣子的逃跑方式,別說追了,我們根本連方向都不知道。我們苦於沒有抓到現行犯,不過史昂也沒有真的逃跑。那老法師每天晚上都會用魔法遠程偷襲,炸完就跑。結果我和辛德蕾拉被迫隻能睡野地了,因為帳篷買了也白買。不過其實史昂也就襲擊了三次而已,因為他第三次來襲擊的時候,我正端著弓等他。"毀滅螺旋",是森林精靈們秘傳的擁有最強殺傷力的爆炸箭,通常箭支會攪動著周圍的魔力引起一路的強烈爆炸,最後撞擊到目標後才將蘊含的全部魔力爆發出來。如果魔力的觸發方式改做冰凍,毀滅螺旋隻能算是加強版的急凍箭。不過就是因為是火焰,對森林精靈來說才算的上是禁忌,因為引發的森林大火可不是那麼容易就撲滅的。我之所以會對史昂使用毀滅螺旋,也是出於兩點考慮。首先史昂做為敵人,他肯定知道我是擅長使弓的精靈,這樣他就會對傳統的各種箭擊做好準備;其次他做為資深法師,身上的偏轉飛彈防護魔法效果肯定不差,也就是說恐怕衝擊波箭破魔箭等魔法不會收到什麼效果。因此,要想擊破魔法防禦讓他脫力,隻有下狠心用狠招。以史昂那麼多年的資曆來說,大概不會那麼容易死吧,正好符合我們活捉的目的。

遺憾的是,我的計劃總是跟不上變化。第一步是做到了,毀滅螺旋正中目標;緊跟推出幾十米的燃燒帶,我的第二箭也鑽進了火焰,目的是射傷史昂的拿魔杖的左手。雖然火焰擋住看不見,但是從一開始所記住的影像估計,他的手會在哪兒也**不離十。隻是當我和辛德蕾拉跑過去的時候,除了地上拖出一條的血跡,並無史昂的蹤跡。他還是傳送跑了。

之後幾天,史昂始終沒有出現,大概是傷的不輕,沒精力去襲擊了。捉不到決定性的證據,反而該是我和辛德蕾拉著急了。因為雖表麵上說要去取回屬於辛德蕾拉的爵位,但是事實上老月蔭並沒有留給辛德蕾拉任何足以證明她身份的證據,想要在國王麵前有所說法的話,恐怕隻能請尼祿的父親瑟雷侯爵作證了。隻是取回爵位並非辛德蕾拉的目的,她對爵位什麼並無興趣,揪出克瑞這個殺父疑犯才是她想要做的。我麼並不希望將辛德蕾拉的養父也就是瑟雷侯爵牽扯進危險之中,因此經我們的商量,決定直接去找克瑞,用史昂這個名字去嚇唬他。想想真是笨啊,費了一番周折,結果還是采用最沒腦子也最風險的辦法。我們並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克瑞的罪行,那個時候隻有臨場發揮靠信口雌黃讓克瑞露出馬腳了。

克瑞見到我們表情隻是稍微有些不自然,但是卻也和以前見麵沒什麼區別,以前本來就不自然。他倒是很好客的請我們府上坐,用上好的葡萄酒招待我們。辛德蕾拉一把抓起酒杯就潑向克瑞,卻沒有出聲。克瑞將送到嘴邊的葡萄酒一口氣喝完然後拿空杯將辛德蕾拉潑向他的酒全數接住,放在桌子一臉詫異的看著她。辛德蕾拉默不作聲,隻好由我開口了。我責問克瑞為什麼要殺死老月蔭,不要想著狡辯,因為在和史昂法師的交戰中,我們記錄了史昂的魔力資料,然後用時間魔法看到了他和你密謀殺死老伯爵的事情。說著,我從腰間的筒裏拿出一張卷軸向克瑞晃了晃,然後站起來,說我們之間大概沒什麼好談的了,我和辛德蕾拉要去找國王給予公正的裁決。本來還沉的住氣的克瑞終於大吼一聲從座位上竄起來,酒杯一扔砸向遠處架子上的劍。那把劍竟然被一敲就彈飛到克瑞手裏,然後他持劍擋在我們麵前。從克瑞那個動作,我便知道我們成功了,從接下來克瑞的威脅中,更是確定了那件事。我誘發性的詢問克瑞一些問題,迫使他道出了實情,以便讓一旁的辛德蕾拉悄悄的記錄下來,留作真正的證據。一切都非常順利,當我抖了抖原本拿著的空卷軸給克瑞看的時候,他的臉色真是臭成了豬肝色。克瑞那時是下了狠心要留下我們的命,因為他叫出了傷未痊愈的史昂,還有五個手下的騎士。盡管形式壓倒性的不利,我們卻還有回旋之地,因為是在室內,所以克瑞手下的騎士們沒有辦法騎上獅鷲,隻能徒步和我們戰鬥。

我猜測克瑞和尼祿的實力大概相當,後來的交手證實了我的猜想,他要比和我分開時的尼祿稍強些。不過隻有那樣的水平是無法擊敗我的,在狹窄的室內我也不會傻的拿把弓打遊擊。精靈們之所以佩劍本來就是考慮到會有被近身的情況,雖然對我來說已經成為另一個意義。克瑞和另外三個騎士的配合相當無間,讓我的攻擊總是在關鍵時刻遭到阻滯,因此我會和四個實力不如自己的人打平也無可爭議。我雖然像個拖油瓶一樣不會敗,一旁的辛德蕾拉卻沒辦法應付兩個騎士和史昂法師的圍攻。她的努力和堅持也隻能讓她再多撐一會兒罷了,如果沒有外援,她必敗無疑。讓我感動的是盡管辛德蕾拉自己都險象環生,她卻還是拚命將史昂丟向我的詛咒抵消掉,有一次要不是我將劍鞘扔去迫退一名騎士,她就可以躺下休息了。我隻有一個劍鞘,扔了就沒了,背上的弓是不能扔的,因為必要的時候它可能挽救危局。其實那是我的失誤,雖然我有計劃怎樣讓克瑞露出馬腳,而且也成功了。可是我卻沒考慮到克瑞的實力以及可能出現的幫手問題,結果讓自己和辛德蕾拉陷入了苦戰。我並沒有事先請外援,也就是說一切後果要自己解決。經過一段時間的僵持,我發現整個戰局的關鍵就在史昂法師身上,如果首先能擊敗他,那麼辛德蕾拉的很多法術便沒有顧慮,我也不會對詛咒術畏手畏腳了。隻是我不可能當敵人的麵和辛德蕾拉討論戰術,那豈不是很傻。而要想接近一直在大廳裏瞬移的辛德蕾拉,我看不等她魔力耗盡是基本不可能的,那也是兩個騎士很難奈何她的緣故。於是我便改變戰術,拚命用大範圍無差別攻擊來迫退克瑞和三個騎士,劍上噴發的衝擊波將整個伯爵府的地板砸的稀裏嘩啦的。我一直都是站在原地放衝擊波,砸了四次之後,我突然感覺眼前一花,一陣頭暈目眩,一個人臉出現在我麵前。仔細一看,那人竟然是驚慌失措的老法師史昂。原來,對於戒備的史昂,辛德蕾拉是沒法傳送他,但是她卻可以將自己傳送到二樓躲起來,然後估摸著位置將我傳送到史昂麵前去。一直在放衝擊波的我就像一枚炸彈,隻是一擊就將那個可憐的老法師撕碎,血肉橫飛,塗滿了整麵牆。殺死了史昂,連續做出五次爆轟的我也幾乎脫力,一邊盯著奔向我的克瑞一邊停下大口喘著氣。然後就在克瑞離我幾步遠的時候我眼前又是一花,被傳送到了二樓,不遠處的櫃子上坐著剛施完法的辛德蕾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