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氣氛正待緩和下來,智光大師又突然做了一件令人矚目之事,隻見他以求證為由向徐長老要過信件,忽然撕下一片吞入口中。
“大師你!”喬峰見此變故不由驚道。
“你的父母是我們所殺,若要尋人報仇,便殺了我吧,為了償還三十年前的罪孽,我這三十年來四處尋藥救人,嚐遍百草,導致武功盡失,你若殺我,我絕不還手……”原來智光大師吞下去的,是信上的署名部分,目的就是為了保護那位帶頭大哥。
“還有我!”趙錢孫也猛地跪在喬峰麵前懺悔道:“我這三十年來,一想起那日的殺虐便寢食難安,不齒自己作為,連自己名字都不想再提,所以今日叫趙錢孫李,明日叫張黃何謝,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若殺我,我也絕不還手。”
真是同人不同命啊,同樣是被人殺了老爹,同樣是被仇人帶大,怎麼就沒有人這麼向我悔改過啊。楊過看著眼前情景不由眯起眼睛想起上一世的身世,或許是因為自己原本的人格和記憶在學院就早已形成了,所以上一世才會對自己的殺父之仇表現得那麼無所謂吧,還導致一批和尚居然以為自己天生佛心,想拉自己入廟,開玩笑,作為一個以殺人為職業的軍人,怎麼能去當和尚!?思及此,楊過不由伸手親密地摟住了段譽的腰身,導致段譽猛地紅了臉,低頭不語。
“第一,我喬峰不會殺全無武功之人,第二,我若要殺你,隨時都可以做到。”喬峰先後對著智光大師和趙錢孫說道。
“阿彌陀佛。”智光大師見喬峰對自己果真全無殺意,便口宣佛號拜了一拜,在喬峰的要求之下將那已經沒有署名的信件交給了喬峰,而後便搖頭離開了。
見喬峰的身世之謎已經說清,譚公譚婆、單正以及趙錢孫等人也都一一離開。
這才稍微緩和了一陣,一直怯怯站在一旁的馬夫人這才帶著啜泣聲脆脆道:“隻是不知我先夫之冤,如何昭雪。”
“若是我能得見案發現場就好了。”楊過腦子裏的刑偵神經不由地飛速轉動了起來,眼觀這位馬夫人,雖然一身素白,卻別出心裁地頭戴當春白花,麵上不施脂粉,仍是唇紅麵粉,那顏色……九成是抹了辣粉刺激出來的。如此用心打扮,和她那做出來的怯生生模樣,怎麼都不像是真在為死老公難過的樣子。
“對了,我記得二弟似乎是會查案的?”喬峰想起當初在身戒寺樑上聽楊過分析案情的事道。
“對,楊大哥查案追蹤都是一把好手。”雖然沒有完整地見過楊過查案,但是一路與楊過同行,段譽對他的追蹤之術簡直崇拜到了快頂禮膜拜的程度。
“哦,不知這位公子,有何見教。”馬夫人聞言,怯怯看了楊過一眼,眸中隱含柔媚之情。
“額……”楊過被馬夫人看得心中一麻,渾身起了不少雞皮疙瘩,隻想著自己的女人恐懼症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根除,腦筋轉也不轉就開口道:“據我經驗,百分之八十的丈夫橫死都是妻子幹的,妻子死亡亦是同理。”
楊過話一出口,現場人等便都下意識看向馬夫人,馬夫人被看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登時嬌憤道:“我看公子儀表堂堂,不想會出口傷人,想來也是,你既然是喬幫主二弟,當然向著他,小女子一個婦道人家怎麼當得公子如此誣蔑。其實先夫死前一日,有一賊人用迷藥迷暈了家中下人,翻箱倒櫃,後來許是尋什麼東西而不見,就離開了,眾位作證,這便是那賊人留下的東西。”
說完,馬夫人從袖中取出一把折扇交給徐長老。
徐長老打開折扇,見上有題詞,便開口念道:“朔雪飄飄開雁門,平沙曆亂卷蓬根,功名恥計擒生數,直斬樓蘭報國恩——扇贈喬峰,汪劍通。”
“這把扇子是汪幫主當年送給我的,怎麼會在你這?”喬峰當即上前奇怪地看著馬夫人道。
“喬幫主,你若不明白的話,旁人又怎麼明白呢?”馬夫人怯怯退了一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