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唐伯虎扶起了秋香,見她無任何反應已昏迷過去。便令另外三個男人一起幫忙抬著秋香回唐府,趕緊請來大夫診治,頭上挨了那麼重的一棒,可不是鬧著玩的。
閨房裏,大夫在作詳細的檢查,可能先是查看生命特征,隻見他先探了探秋香的鼻息,翻了翻眼皮,然後又拉起手腕把脈,最後抱起頭撥開頭發仔細查看受傷挨打的部位。
一幹人等,包括唐伯虎在內,都焦急地在房間裏等待大夫診治完給出最後的結果,尤其是唐伯虎,手心都急出了汗。
大夫一檢查完,唐伯虎就急忙迎了上去,急於想知道床上的人兒怎麼樣了,“大夫,情況如何?”
大夫收好了診治器具,開了一張小藥方,遞過來說,“病人脈象平穩,呼吸順暢,老夫已仔細檢查過並無外傷。”
“那她怎麼還昏迷不醒?”
“這個嘛,雖然這位姑娘並無外傷,但受傷部位是頭部,大腦是人體結構最為複雜的器官,所以詳細的情況還需要等她本人醒過來之後確定有無其他不適,觀察幾天才能再作決定。現在有點高燒,又受了驚挨了一棒,我這裏開的藥方是活血化淤、消炎清熱的,煎好了讓她服下,等燒退了,人應該會輕鬆些。”
唐伯虎將手上的藥方交給下人,吩咐道:“領這位大夫去賬房領診金並送出府,按藥單上的方子抓好藥,煎好了送一碗過來。”
事已至此,祝枝山、文征明、徐禎卿三人也不便多作停留打擾,一一道別之後,悉數離去。
房間此時隻剩下了三個人:小翠、唐伯虎和床上昏迷不醒的秋香。
唐伯虎看見小翠還穿著男裝,火氣直往上冒,所有的憤怒此刻全爆發出來了,“一個姑娘家,學什麼不好,學人家女扮男裝,男不男女不女的,這樣很新鮮很好玩嗎?”
小翠知道他家少爺開始發飆了,反正橫豎都是自己有錯在先,難免一頓責罰,索性也不回嘴,低著頭任他咆哮,讓他一次性痛快地把脾氣發完,省得日後記仇故意找她的碴為難她。
唐伯虎大大咧咧痛快地咆哮著,一個人的火怎麼發得起來燒得旺,所以很快脾氣也發泄完了,鬧也鬧夠了,抬頭一看眼前的丫環小翠正低著頭,看樣子是知道自己做錯了,兢兢驚驚的,很是可憐和心疼,從某種程度上說,她還是個沒有完全長大的孩子,隻是愛玩了一些。
如果他再咆哮的話,豈不是顯得他太沒有風度和教養了,何況房間裏還有一位病人實在不宜在此地喧嘩吵鬧,當即對她擺了擺手:“你先下去把衣服換掉,然後看藥煎好了漢有,煎好了就端一碗過來。這幾天好生服侍照顧秋香小姐,不得有半點差錯,以此來將功彌補你今天的過錯。”說完,示意她離開。
小翠一下高興蒙了,原以為少爺會很嚴厲地懲罰她,甚至趕出府去,沒想到隻是叫她好好照顧小姐,這樣輕易就饒了她。少爺好像蠻在乎小姐的,對她特別地寬容和好。
小翠一走,房間立刻又安靜下來,靜得連地上掉下一根針來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