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夜籠罩著帝都,古老的城市中湧動著動蕩的人心,帝國最大的權力場上的角鬥士們彼此拚殺的頭破血流。
製度畢竟是製度,約瑟夫和弗裏德裏希雙方的政治力量相仿佛,但是在製度的力量下約瑟夫不得不黯然失敗,去蘭伯特那個盛產暴亂的占領區度過接下來的歲月。這或許對帝國和約瑟夫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腓特烈的影響力太小了,帝國的各種力量根本沒有把這位皇子放到這個角鬥場上,他隻能是個看客,一個渴慕上場戰鬥的看客。
索斯從床上坐起來,走到窗戶旁邊,偷偷掀開窗簾,月色下的院子裏靜悄悄的,但是他的眼睛略顯冰冷。
家族的紅衣裁決者們還沒有休息,一樓的房間裏還亮著燈光。院子外麵的巡夜人三分鍾就要在這裏晃上一圈,未免有些焦躁,應該不是專業的情報人員。倒是幾個躲在大院陰影中的影子有些讓人熟悉,大概是當年的同學或者校友。
他轉過身看著躺在床上的芝紋苔琳,嘴角掛起一絲微笑,輕輕地走出房間,烏黑的走廊裏帶著幾絲深夜獨有的冰冷,一種寂寥的味道。
輕輕推開書房的門,從書房堆積的十幾個箱子裏摸出一件編織精細的夜行衣,帶上銀白色的麵具,呼吸著帶著金屬味道的空氣,曾經活躍在德爾尼堡夜色裏的英特納雄奈爾再一次從陰影裏走了出來。
穿好行頭,索斯輕輕地從皮箱裏取出一個小包,裏麵墊滿了柔軟的棉花,一個個精致的玻璃小瓶安穩地躺在皮包裏,他仔細地清點玻璃瓶的數量和保存情況,確認無誤後將皮包綁在腰際。順手從皮箱中摸出一柄匕首插在後腰。
艾斯瑞特,索斯走到另外一個大箱子前麵,他輕輕打開這個看上去略微有些笨拙的箱子。同時適合雙手和單手使用的大劍艾斯瑞特靜靜地躺在那裏。
“這是什麼打扮?”艾斯瑞特劍絮叨地說:“我可是已經饑渴難耐了。”
廢話還是太多,索斯搖搖頭將蓋子合上,今晚並非這把劍表演的時候,還是讓他在這裏磨一磨性子好了。緩緩扣上箱子,良好的隔音效果阻擋了艾斯瑞特用龍語咆哮出來的那些汙言穢語,索斯輕輕地走到樓下,走到一樓那間亮著燈的房間門外。
口袋裏取出一枚紫紅色的晶石放在地上,口中輕輕呢喃,一個被弱化的靜音術釋放出來。
索斯知道紅衣裁決者是家族中重要的特殊戰力,除了能在戰場上破陣殺敵之外還接受過包圍方麵的特殊訓練,以索斯目前程度的潛行根本不能騙過他們的耳朵,所以他選擇了另外一種方法。
紅衣裁決者都有自己的魔法雕文,本身對於奧術能量就十分敏感,索斯在門口釋放的弱化靜音術在他們的感覺就像是戰場上火炮的轟鳴聲。
沒有更多的遲疑,兩個紅衣裁決者一前一後走出房間大門,烏黑油亮的單手斧銀白色的斧刃反射著走廊裏昏黃的燈光。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兩個人同時看向能量波動的產生地點,也就是門外的地麵。
木質地板上透著一股濃重的邪氣,那種能量讓他們想起了傳說中那些遊蕩在荒野中的邪惡術士,這種感覺就仿佛是邪物所留下的腳印。
但是狡猾的對手往往從不經意的地方發起攻擊,一個黑影從他們頭上飄下,手裏的匕首在他們脖頸後麵蜻蜓點水似的輕輕點擊兩下,如同被某種不知名昆蟲齧咬。
有毒?麻痹已經在不經意之間擴散,兩個紅衣裁決者同時反映過來對手使用的是用來麻痹神經的神經毒素,脖頸處的頸椎是人體神經相當密集之處,也是大腦協調身體的通道,對手如果使用神經毒素麻痹這裏的神經,那他們的戰鬥力將直線下降。
沒有任何猶豫,紅衣裁決者同時激活自己身上的奧術雕文,但是他們的對手反應更快,匕首柄末的圓形金屬突起像是一柄小錘敲擊在他們前額,眩暈感瞬間控製了大腦,兩個紅衣裁決者重重的倒在地上,隻隱約看到襲擊者臉上銀白色的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