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1 / 3)

“唱桃公子可有傷到?”夏瑜帶著疏離而親和的微笑,看著前方那低俯著身子的人。

“謝,謝夫郎關心,奴才很好。”唱桃俯著身低著頭,很恭敬的姿態,很本分的模樣。

小天拉了拉夏瑜的衣服,使了個眼色,夏瑜朝他露出了個了然的微笑,然後轉過頭說:“唱桃公子是不是有話要說?正巧今兒個我家妻主隨母親出門辦事去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我們進屋說事吧。”

唱桃抬起頭,臉上有一陣膽怯,夏瑜肯定是清楚他的來曆的,可卻表現得如此平靜可親,這令他本來堅定的心變得有些忐忑,張了張口有些遲疑的說:“奴才知道夫郎大人宅心仁厚,奴才今日言行恐怕會冒犯了夫郎大人。”

“但說無妨。”夏瑜見他並沒有想要進屋的意思,便就順其自然的倚靠在門邊,俯視著跪在地上的唱桃,眉眼間一派清冷,看不出絲毫喜怒。

“奴才九歲進宮,服侍於十六皇子近前整整八年,戶籍全都遷到了宮裏頭的下房去了,本想老死於宮中,卻三生有幸被女皇陛下賜給了夫人,奴才的人頭譜上已經記下了與夫人婚配的案本……”唱桃說到這兒頓了頓,中朝的婚配製度是官方式的,嫁娶添丁都要去縣太爺那兒在每個人的“人頭譜”上記上一筆才算合法,男子一旦在人頭譜上記上婚配資料,基本上就是一輩子的事兒了,被休再嫁是永遠洗不掉的汙點。“奴才知道夫人與夫郎伉儷情深,自知身份卑微,人賤命輕,絕不想破壞夫人和夫郎的感情,隻是……”

唱桃淚眼朦朧的看著夏瑜,仿佛是在看一根救命稻草,帶著感激,希望,害怕,敬畏……

他接著說:“丞相大人把奴才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奴才可以理解丞相大人為人母的心情,可是,可是奴才也想好好的活啊,不想死,也不想被送到荒山野嶺孤獨終老,無人垂憐,冷嘲熱諷的痛苦活著……所以奴才今日鬥膽來見夫郎,懇請夫郎大人給奴才一條生路,哪怕在夫郎身邊做牛做馬,奴才都心甘情願,就是……就是不想被當做牲口一般送來送去……”

沒想到唱桃會說出這麼一番情深意切的話,而他那副模樣也著實可憐,小天不由得從怒目而視變成了同情可憐,大家都是男子,又是奴才,身不由己,想要活好的渴望可謂是感同身受。人頭譜上已經記錄在案,這就意味著他唱桃哪怕被送出府去,也不會有身家清白的女子會娶他過門了,長得再美也隻有孤獨終老,而他們這些在大宅子裏做奴才的男人,不就是圖主子哪天高興了,指一個良人托付終身麼?

可夏瑜卻從始至終都保持著一種淡淡的神情,連眉都沒有皺一下,聽了唱桃的訴求,他輕輕的說:“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我絕不可能把你留在身邊,讓你時時刻刻都能接觸到妻主的,對此我感到非常抱歉。”

唱桃一聽,立刻著急的說:“夫郎是擔心我會勾引夫人嗎?不,我絕對不會這麼做的,夫人愛夫郎甚過一切,如此情深,非旁人之力所能撼動,讓人羨慕都羨慕不來,夫郎大人完全不必擔心的……”

夏瑜低低的笑了,看著唱桃,滿含笑意的說:“我當然不會懷疑妻主的心意,她視我如珍寶,我又何嚐不是視她為生命?中朝女子多情風流,哪一個不是三夫四侍的,我夏瑜得妻如此,夫複何求,所以不能要求得太多。妻主既然把一顆心都給了我,我當然要保護好,可妻主也是一個普通的女人,美男子,有哪個女人不愛?更何況是名正言順屬於自己的美男子?作為女人,不可能不動心,我既享受著妻主的愛,便不能考驗她的忍耐,能做的就是把會動搖她心的一切可能排除在外,不讓她陷於心與身的兩難境地,守好她的愛,守好我自己的幸福。唱桃公子,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