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博格分手後,三劍客又回到了校園裏。
已經快接近正午,陽光像一把把小劍似地,射向毫無遮擋的三個偵探的身上。
他們趕快又走進了,那一片陰涼的柳樹林裏。
維森擦著濕漉漉的臉頰,盯著躲在校園另一頭的濃陰裏,看書的女孩兒。
傑西與珊杜,都在想著剛才的案子。
“你認為,這是怎麼回事?”傑西問珊杜。
珊杜靠在老柳樹上,眼睛朦朧地盯著遠方,“現在可以肯定,這是兩個人幹的。”
“至少有兩個兄弟,想製造恐怖氣氛,試圖爭奪房產?”傑西也跟著分析似地說道。
“也許隻是一個人,想得到房產,”珊杜說,“而另一個人另有目的。”
傑西死死地盯著珊杜,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約我們下午兩點鍾,去他家?”陷入沉思的珊杜,突然問道。
“是的。”傑西還在等著他說下去。
“我認為,也許都是那一個二叔搞的鬼。”維森把目光,從女孩兒的身上縮回來,冷不丁地叫道,“聽博格說,就是這麼回事。往往,你們把事情想得太複雜,反而難辦。”
傑西覺得維森說得有道理,但他不敢完全確定。
他感覺到,還有一些微妙的隱私,藏在其中。
下午兩點鍾,三劍客按照博格留下的地址,來到了市裏最繁華地區,斯威藍街。
這條街道,屬於步行街。
街道兩旁都是高檔商場、大眾商場、小吃一條街。
四通八達的胡同裏,隱藏著各種稀奇古怪的店鋪。
博格爺爺家鬧鬼的樓房,就藏在其中一棟大廈後麵,不顯眼的小拐角處。
他熱情地把三劍客,請到了簡易樓房裏。
樓房的外牆因為長年沒有粉刷過,顏色暗淡,四處剝落牆皮。在許多窗口處,向外抻著晾衣架子、隨便搭建起來的凸出樓房的小閣樓。
猛一看去,像一隻蹲藏在街角裏的大蛤蟆。
樓房上的密集的小窗口證明,它向外出租了許多個房間。
其中,一樓還有兩家水果店,兩家賣燒餅和炸肉串的小店鋪。
在側門,有一條窄小的通道,可以直通向二樓。
珊杜與傑西、維森,隨著博格走了進去。
在一樓通向二樓的木樓梯後,有一扇不太起眼的小門。
門上掛著大鎖,鎖上鏽跡斑斑。看樣子,是廢棄已久的通道了。
“那條通道,通向哪兒?”珊杜停下腳步,問道,從樓梯上探下半個身子。
“不知道。”博格說,“好像是一口廢井,排整棟樓裏的髒水的。裏麵經常有水流的聲音。但我沒下去看過,家裏也沒有人,打開過那個通道。這全靠蓋樓時,工人的技術好,樓上的下水道從來都沒有堵住過。”
木樓梯盤旋而上,可以看到新換上的幾塊新樓板,與布滿蜂窩狀小眼的舊樓梯排列在一起,非常刺眼。
支撐樓板的鐵板,已經十分老舊。即使輕手輕腳地踏上去,也感到周身搖搖晃晃,發出難聽的吱嘎聲,好像隨時都會蹋下來似的。
四個人,小心翼翼地上了二樓。
走廊一側的牆壁上,有許多很高的小窗孔。
博格說,每一個窗口都是一戶人家,二樓的所有房間,都是眾人合用一個衛生間的簡易出租房。
過道裏,雜亂地堆砌著小煤爐、電炒鍋、舊椅子,溢著餿味兒的碗櫃。
雖然磨擦得凹凸不平的地磚,被擦拭過,但看上去還是油乎乎的,泛著令人作嘔的酸臭味兒。
不時從一個小窗孔裏,傳來爭吵聲、大吼大叫似的談話,驚得三劍客一激靈。
他們也不得不低著頭,盡量繞過掛滿走廊裏的衣服,艱難地前進。
博格見怪不怪,麻利地繞過障礙物,向前擠,“抱歉,整棟樓裏確實太亂了,亂得沒法兒下腳。”
維森和傑西,聳了聳肩。
珊杜好像沒聽見,目光犀利地盯著各個小窗孔和眾多的,通向各個房間的通道。
“爺爺年輕的時候,很精明,”博格接著說,“他料想以後,這會是一片十分繁華的地段。可以將房子都租出去,掙到一大筆錢。可自從失憶以後,他就完全改變了——也可以說,怎麼看,他都不像是一個經過商,而且十分有經濟頭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