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等待沈虎禪(2 / 3)

溫柔再問:“既然沒有旁人在場,那又何以得知凶手是沈虎禪?”

“刀口;”門大綸用一種低沉的聲音道:“一道極淒慘的刀口。”

溫柔不解。

“你們可記得當年沈虎禪初出道時,搏殺三大高手而成名的事嗎?”門大綸反問。

魯山陰討好似的搶著道:“記得。當年,傳說‘海眼幫’的三大高手,省無名、革動地,江方寸洗劫辱殺了他全家,那時候他還不諳高深武藝,但卻能把三個對頭仇人一一殺死……”說到這裏,驀想到待會兒對敵的便是此人,不禁機伶伶打了個寒噤,沒有再說下去。

門大綸冷冷地道:“據說,他殺‘勾漏妖屍’革動地的時候,才十三歲,革動地做夢也不相信會死在一個才十三歲小子的手上……”

徐赤水冷冷地問:“革動地的武功,遠在你我之上,怎會給他暗殺?”

門大綸道:“可怕的是:革動地並非死於暗殺,這十三歲的小孩子投書拜帖,道明挑戰,革動地一麵打著阿欠一麵揮手要門徒趕這小孩走,沒料一個嗬欠沒打完,五個門徒全踣地不起,小孩瘋狂地衝向他,革動地的‘陰屍爪’傷他二十八處,但沈虎禪仍然隻攻不守,最後革動地挨了他一刀,就……”

郝不喜道:“那麼江方寸呢?這人武功雖不怎的,但門徒三百,謹慎小心,他要躲起來,沈虎禪絕殺不到他。”

門大綸歎道:“可是到最後一樣逃不了。江方寸接到沈虎禪言明一個月之內取他首級的訊息後,逃遁三千裏,連換十八行宮,調度四十九死士,終日夜鎮守兩側,結果,他連身邊的大劈刀尚未來得及抄起便死於非命……”

郝不喜雙眉一聳道,“怎麼說?”

門大綸道:“沈虎禪在宮外挖了一條長達二裏的遁道,破土而出的時候,把江方寸自胯內刺入,再從地道遁去。”

郝不喜白眉一蹙:“這家夥端的是刁辣……但省無名在‘海眼幫’中武功最高,也是幹殺手出身的,斷沒理由也死在那小子手下。”

門大綸歎了一口氣,道:“按理說便是如此。沈虎禪在十五歲時下挑戰書給四十二歲成名殺手王省無名,原就是一件瘋狂的事。省無名終日等他來襲,有一日,省無名坐在轎子裏,前後七十七個護衛,過鬆林溪的心月橋,結果轎下‘砰’地一支銀槍,搠破轎底,刺入轎中……”

魯山陰脫口道:“好厲害的沈虎禪!”

門大綸笑了一笑,繼續說下去:“轎底下的猝擊者的槍尚未抽回,假扮成護衛之一的省無名已躍落橋下,向水中殺到,那是一個高大勇壯神威凜凜幾近八尺的青年……結果,省無名還是死了!”

郝不喜目光閃動,禁不住問:“沈虎禪的武功有那麼高?”

門大綸搖首道:“沈虎禪就算敵得過省無名,也不是那七十七名高手之敵……但省無名一躍入水中,就死了。那青年根本不是沈虎禪,他叫做唐寶牛;真正的沈虎禪卻像一條魚一般匿潛於水裏,一刀就要了省無名的命。……省無名一死,登時潰不成軍,不戰自敗了。”

郝不喜深深吸了一口氣。隻見他白眉像雪峰一般皚白,目光像發亮的寒晶,熠熠四射,沒有再說話。

溫柔問:“唐寶牛又是沈虎禪的什麼人?”

門大綸緩緩道:“沈虎禪這個惡匪,除了死黨方恨少之外,跟唐寶牛時敵時友,平時在一起,易生爭執,吵到動武乃是常事,但一旦遇難遭危,唐寶牛一定不遠千裏而來相助沈虎禪,端的是古怪。”

他搖搖頭又說:“據說唐寶牛是昔年蜀中唐門之後,這個門派極為神秘,我也不清楚他武功底細;‘海眼幫’實在不該輕敵的。”

郝不喜陰陽怪氣地接道:“所以不但革動地死了,省無名和江方寸也一概逃不掉,他們三人,都死在刀下。”

門大綸道:“而三個人都留有極淒慘的刀口:凡中刀處,骨骼斷成鋸狀,肌肉反卷,被刀勁震成死肌,就算傷愈,那肌肉和骨骼也變成僵硬麻木,這便是沈虎禪的魔刀所致。”

郝不喜尖厲地道:“我兩個孫兒的傷口,服盡靈芝神藥,塗盡妙膏秘方,都不見好,便是拜那廝所賜!”

徐赤水也點頭道:“不錯,塗靜、塗動和布十耳的傷口,也都一樣。”

門大綸望定溫柔,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東天青帝死時,遺體上便有著這樣的傷口。”

眾人都靜了下來,溫柔還是問道:“隻是……隻是憑沈虎禪的武功,能殺得了東天青帝嗎?”

門大綸冷笑地掀了掀唇,道:“沈虎禪武功如何,不消片刻他就到來,你便可看到!”

他稍頓一頓,又道,“一個人若要暗殺另一個人,隻要他夠耐心,夠狠夠絕夠時機,武功再高的人也防範不著。”

徐赤水冷冷地接了一句:“就像今天我們要殺他一樣。”

魯山陰道:“他快來了,我們埋伏起來吧。”

門大綸橫了他一眼,道:“魯兄如果害怕,何必要來?”

魯山陰給這一問,氣得鼻子都白了,分辯道:“我哪是怕?隻不過布下這許多埋伏,我們自己倒沒躲起來給他個出其不意,給他發現了那就……”

郝不喜冷冷地道:“給他發現了又怎樣?他不過單人匹馬,我們……嘿嘿。”

丁五姑忽道:“這個沈虎禪身邊兩個死心塌地跟著他的家夥,叫做唐寶牛和方恨少,刁鑽古怪,不易應付。……”

徐赤水陰陰地道:“剛才我們不是說了嗎?你又提來作甚?那隻是一個文弱書生和一個莽漢,算得了什麼,跟殺雞屠狗,沒什麼兩樣。”

丁五姑臉色一變,正待發作,門大綸道:“我們現在卻非得要先把一件事情作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