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2 / 2)

景笙淡笑應聲。

晉王爺拍著景笙的肩,笑得豪氣萬千:“不愧是本王看上的人。”

言罷,晉王爺大踏步帶著景笙走回正堂。

景笙向後微望,湖水寂靜,粼粼波動,她們其實連園也沒有進去。

晉王爺大約已經不想再和她聊什麼了吧。

景清仍然跪在正堂,脖子梗直,眼神凶惡。

景笙暗自歎氣,這哪裏是給她出氣,分明是給她樹敵,讓她以後在景家的日子更麻煩。

晉王爺走到老夫君麵前道:“不知老夫君是否合了八字?”

老夫君的手在拐杖上頭摩挲兩下,緩慢道:“未曾。老夫想待到清明祭祖時在太廟合合八字,不知王爺意下如何?”

“那就依老夫君所言,到時本王再來也不遲。”

待晉王爺剛一邁步出,景清便站起身,蹭到老夫君麵前:“老祖宗,這晉王爺實在欺人太甚……”

老夫君撫著額頭,垂下的眼角顯出年歲的滄桑,歎道:“夠了。清兒,去給笙兒道個歉,這事就算這麼結了。”

景清一臉不可置信:“老祖宗,這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快點去。”

景笙忙擺手:“不用了,長姐跪了半天也辛苦……”

“不用你說……”景清惱羞成怒的打斷了景笙的話,扭開臉舉袖,“我給你道歉了,行了吧,你滿意了吧,得意了吧。”

景笙看著這些原本該是自己血親,實際卻幾無絲毫感情的人,偽裝的心思忽然就淡了。

三歲開始,景笙給自己營造了一個與世無爭的弱嫡女形象,說到底也隻是為了過些簡單日子,從不曾出頭,不曾引起他人注意,可還是不知怎麼惹到了晉王爺。

流年不利,隻得順著晉王爺的臆想裝出一副野心勃勃的樣子。

應付了一天,景笙也覺得累了。

淡淡對老夫君行了禮,道:“老夫君,笙兒有點累,先回屋休息了。”

說完,也不顧回應,徑直回了秋竹院。

嶺兒追來的時候,舉著拇指笑得眯起眼睛:“小姐,剛才景清可是連嘴都氣歪了。”

景笙卻沒像平日那樣同她調笑,而是微笑看著自家侍女道:“嶺兒,如果有一日小姐要隱姓埋名離開的話……”

“小姐去哪裏,嶺兒就去哪裏!”沒等景笙說完,嶺兒便插口道:“哪怕小姐娶了姑爺,我也要跟著小姐,幫小姐管家護院,陪著小姐到老。”

景笙點著嶺兒的腦袋,笑道:“真是個天真的小丫頭。”

仰起頭,沒有汙染的天空星光點點斑駁,遼闊的一望無際,藍意深邃到近乎透黑的色澤,美不勝收。

“……你小姐我胸無大誌,跟著我,以後不會有福享的……”

“小姐,我不管,到哪裏我都跟著你。”

景笙垂下頭,揚唇一笑:“那好,夜也深了,早點洗洗睡吧。”

“喂,小姐你……”

秋竹院冷清是冷清,但倒也並不破舊。

圍牆圈起一道,院裏一方小池塘,兩株古槐樹,屋前搭了個葡萄架子,常年爬著些藤蔓植物,頗有些綠意盎然的趣味。

初春,嶺兒種在院裏的三株君子蘭開了,橙紅色一簇簇,很是喜慶。

這倒讓景笙想起自己那個便宜娘親景玉程,她也喜歡在自己書房前種上幾株君子蘭,春日裏任挺秀的枝蔓隨風飄曳。

就景笙見過的不多次情形來看,景玉程應該是個認真的清官。

自然這也是有前提的,景家雖是地主出身,但家底豐厚,加上景玉程不菲的俸祿,養活一家綽綽有餘。

隻是,景玉程實在不是個好母親,在世的四年間來看景笙的次數屈指可數,而且幾乎每次景笙都能或多或少發現這個眉眼溫存的女子會看著看著神遊太虛,目光透過景笙遙遙遠去。

世人都說景丞相癡心專情,對夫君一片深情,亡夫已去也遲遲不肯再納正夫。

景笙卻實在不敢苟同。

倘若真的專情,又怎會再納側夫,又怎會在她出世以後再讓景言出生,愛也許是真的,但情未必專。自己的生身爹會這麼拚命生下孩子以致難產而亡,景笙猜測,多少也是對由於自己無女之事過於在意。

目光從君子蘭上移開,景笙想,也是,愛情無論在哪個年代,都並不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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