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廟在山頂的一側傍壁而建,規模不算很大,但整齊清幽,廟門前的平台和石階打掃得幹幹淨淨,明黃色的院牆被陽光照射的溫暖敞亮。院子裏一株蒼撲的菩提怕有好百年的樹齡,樹幹像老人手臂上的經脈突兀遒勁,延伸到樹頂,散開一片綠葉,把不大的院落遮罩出一塊空蔭。上了大殿的台階,就可俯瞰到對麵的群山,峰巒起伏,威馳莽莽,雲霧繚繞。
廟裏迎出兩個老者,一個身著袈裟,須眉皆白,清瘦健朗,另一個穿著道服,一看竟是老道。見大家吃驚,老道嗬嗬笑著說:“早就聽說浦河縣有座兜率寺,沒想到就在附近。今天一早就爬山尋了來。我和住持方丈也是頗有緣分,一見如故,大師造詣深厚,見解高遠,讓貧道大開眼界。剛才正在聆聽大師教誨,聽說有一大幫人過來拜會,心中正想會不會是不是你們,出來一看果然如此,嗬嗬。”
郭剛向大家一一作了介紹,那方丈法號印空,此刻正雙手合十,笑得滿臉褶子和大家打著招呼:“原來是郭施主的朋友。歡迎各位施主蒞臨小寺,小寺蓬蓽生輝。各位一路登高,遠道而來辛苦了,這就請先到廂房用茶。”
眾人到大殿一旁的房間坐下,早有小僧送上了茶水,印空讓到:“這是用山澗泉水衝泡的自己栽種的山茶,雖然是粗陋的很,卻也是十分的解渴,諸位施主試試便知。”
茶水是用粗碗衝泡,一口下去,果然沁心潤肺,甘醇無比。見大家喝得暢快,和尚很是歡喜,親自動手為大家續茶。
老道抹了下嘴,笑著說:“大師遠避凡塵,隱居這仙山寶刹,上可沐陽光雨露,中可納寶氣祥雲,下可觸生靈萬物,當真是羨煞貧道了。”
印空合掌:“道長繆讚了,寶刹祥雲亦不過是過眼雲煙,不過能有一處靜心悟道,參謁佛理,確是貧僧等的福氣。”
“大師一個悟字,足見大師大德。”老道自從認識了二狗子以後,便覺功力突飛猛進,雖然二狗子自稱什麼也不懂,一句修練修行的話都沒和他說過,更別提指點他什麼,但他好像被二狗子施了魔法,隻要二狗子開口,哪怕是隨便說幾個字,就能讓他有所啟示,心結漸開。方才剛和印空打了幾句機鋒就被眾人打斷,正在興起,一時還收不住。
印空道:“佛以悟為心,以修為行,悟為內,修為外。道長一語中的,老衲很是欽佩。”
“釋道本為同源,貧道近日略有啟悟,正想有前輩高人指點一二,不知大師可否不吝賜教。”
“道長客氣了。”
“黃老之說與如來不了義經殊途同歸,佛講空,道講自然。貧道以為,釋迦摩尼與安拉真主與耶和華穆罕默德與蓬萊大仙都是一回事,萬法歸一。佛道其實就是法則,是自然的規律所在。”
印空一震,抬眼看了看老道,說:“道長領悟獨辟蹊徑,已入化境,老衲受教了。佛法如風,如去如來,道法自然,心靈所歸。你我都是上蒼下的子民,聽從上蒼的旨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