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以前從沒有被這麼多人喝彩鼓掌過，一時間倒有點不好意思，臉上也有了紅暈。
楊川總算發現了機會，像一條蛇一樣敏銳地發起了攻擊：“對不起，你好像自相矛盾了。你前麵說常勝者必敗，後麵卻在誇耀自己不盈利是困難的，前言不搭後語，這就是你和你師傅的水平嗎？嘩眾取寵自我吹噓罷了，是不是真能盈利很值得懷疑。”
“楊川老師，楊川大師。”婷婷的聲音從容不迫：“盈利是指最終戰略的結果，常勝是追求局部戰術的不敗，完全不是一個層次。雖然不知道你在北大念的什麼專業，但起碼的文法和修辭還是應該懂的。連初中生都不會混淆的概念，你居然混淆了，還以為發現了什麼漏洞迫不及待地反駁，聽說你還讀了研究生，我相信北大不應該是這樣的水平。”等台下的笑聲小了些後，婷婷繼續說：“我師傅的水平你根本不需要知道，至於我是不是能盈利——我很欽佩你現在還能鎮定自若地提出這個問題，你不會真的認為你今天還能夠贏我吧。”
楊川心裏暗暗發誓決不再和婷婷鬥嘴，但聽到下麵的聽眾的議論和嘲笑又不甘心就這麼丟臉，大腦不受支配地脫口而出：“今還沒結束，現在說勝負還早！再說了，一天的輸贏也說明不了什麼。”
婷婷嬌笑得像一條狐狸：“楊川大師，您降低了您在我們心目中的高大形象。您不會這麼快就想著為輸找借口了吧？規則對我們都是一樣的。按你剛才的說法你永遠都不會輸。因為今天輸可以不算還有明天，明天再輸還有後天，那你永遠都是勝者了，你的冠軍就是這麼得來的嗎？比賽輸贏的確沒有什麼，但輸了人的品質就太可惜了。您是大師，不能和我們一樣。說實話我們不忍看到您放鬆對自己德行上的要求，如果這次無關緊要的小比賽讓您自暴自棄降低了自己大師的標準，那代價就太大了，我寧可馬上認輸也決不答應您這麼做。”
一片哄笑中，楊川氣得說不出話來。如果自己的賬戶現在是賺的，哪怕不如婷婷賺的多，他也能理直氣壯地跳出來反駁婷婷，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指桑罵槐、明褒暗貶，極盡嬉笑怒罵、冷嘲熱諷之能事。可現在自己的賬戶實在太難看，讓他無論講什麼都沒有了力度，空有一肚子的犀利言語不敢說出來，否則婷婷隻要再抬頭看看投影熒幕就能讓他無地自容、不戰而退。
老王見楊川被婷婷說的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的，不忍看他太狼狽，打著圓場說：“比賽激烈是好事，今天我們不但聽到了楊川老師對交易的感悟，更有機會看到楊川老師在逆境中從容淡定，處驚不變。現在時間還早，我們期待楊川老師後麵會有精彩的表現，我們也相信楊川老師後麵一定會有精彩的表現。”說完帶頭鼓掌，楊川的粉絲團立即應和，終於掌聲響成了一片。
老王的話提醒了楊川，他不能任由局麵繼續這麼不利下去，見銅還在高位盤亙隨時有可能再創新高，他幹脆果斷地把10手空單在29170處平倉。雖然十分不想去看這次虧了多少，但還是忍不住用餘光偷偷瞟了一眼：－16500。他拿起杯子喝了口茶，心裏鎮定了下來：“至少虧損不會再擴大了。”他對自己說。同時也下了決心，下麵一定要全神貫注認真看盤。隻要還有行情，一切就都還沒有結束，輸贏現在還是暫時的。抓住一次機會，就有可能扳回損失，即使不能超過婷婷，至少也可以讓自己有話可說，不會再那麼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