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根水雖說和老道昨天一起都做了幾個小家夥們的師傅，但他知道那是天元的厚道，給足了他的麵子，在交易上恐怕他連做老道徒弟的資格都不夠。這一點上他倒是更羨慕自己的徒弟葉楠，能夠正式拜到老道的門下，也許用不了多久，就會和二狗子、宋可薇和婷婷一樣出色。
於根水並不太在意自己這個假師傅的麵目被葉楠、小毛他們識破，能不能繼續做成師傅對他來說並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此刻，望著坐在對麵沙發上的老道，他心裏也一陣陣地冒出想拜老道為師的念頭。
被天元接納以後，他整個的人生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不知道如果他真的向老道討教交易方麵的問題，會不會被當成得寸進尺。
見老道對天元和永順的談判一點都不放在心上，身體靠在沙發背上，一派安詳、從容自得地品著郭剛親自泡好送來的上好白茶，於根水心中更是欽佩，對老道的態度也愈發恭謙知禮，不住地頻頻為老道斟茶倒水。
老道雙目微閉，除了喝茶就是閉目養神，並沒有和於根水閑聊的意思，於根水也不敢多話，隻好悶頭喝茶想心思。
過了一會兒，婷婷、葉楠、小毛一夥兒年輕人顯然是剛吃完早飯，嘰嘰喳喳地走進大廳，見兩個師傅都在，一下子圍了過來，口中都一條聲地都喊師傅好，老道這才睜開眼睛，含笑微微點頭。
葉楠問道：“師傅，怎麼就你們兩個喝茶啊，其他人呢？”
於根水說：“他們都在會議室談合作的事情，你們陪我們坐坐等他們吧。”
小毛嚷了起來：“不會吧，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不讓我們參加？難道我們還不夠資格嗎？”
婷婷逮到機會，擺出長輩的樣子教訓小毛道：“說什麼呢？談合作又不是打架，去那麼多人做什麼？可薇姐是去做記錄，二狗哥是我師傅派他過去的，我不是都沒去嗎，師傅也都沒去，你去做什麼？”
小毛根本不敢像對葉楠一樣地和婷婷爭辯，低聲咕噥了一句就不再吭聲。
葉楠昨天剛拜的老道，一時還有點拘束，就還是坐在了於根水的旁邊，替兩位老師斟滿了茶，麵對著老道開口說：“師傅，這會兒反正沒事兒，您和我們講一點交易方麵的理念吧，我於師傅在杭州和我們隻說了一點，我們就已經覺得自己觀念太陳舊了。現在正好大家都在，您也和我們說說。”
小毛幾個都點頭應和，紛紛散坐在兩個老家夥周圍，望著老道隻等他開口。
老道不慌不忙，說：“交易之道闊廣無垠，又細微深幽，你們想從哪裏談起啊？”
眾人七嘴八舌，有的說要討論如何發現行情的規律，有的說要聊聊交易的原則，還有的說先分析一下交易者的心理。隻有婷婷，坐在老道沙發的扶手上，看著他們幾個微笑不語。
於根水也想聽老道授課，見亂哄哄得不是個事情，揮手壓住幾個年輕人，說：“靜一靜，一個個地說嘛。”
葉楠仗著自己也是老道徒弟的身份，最先開口道：“師傅，你就說說交易方麵，我們應該注意些什麼原則。”
老道慈祥地看了一眼這個新收的女弟子，對這個問題很是滿意，點點頭說：“嗯，這個話題好。你問的是原則，而不是法則，足見你對交易已經有了一些基礎的認識。”
葉楠嚇了一跳，暗叫慶幸。她根本沒有意識到原則和法則有什麼不同，剛才完全就可能順口說出法則來。雙頰微紅地趕緊又替老道的茶杯加滿了水，掩飾住心裏的慌張。
“原則是萬物的本性所在，”老道娓娓道來：“法則則是眾生對萬物的闡悟，二者本性完全不同。”
小毛問：“那麼，師傅，在交易上，我們是不是應該把原則放到比法則更重要的位置上呢？”
“原則是本，法則是悟。這兩樣都對交易都沒有什麼幫助，過重地看重他們，說不定還會適得其反。”
永順的年輕人已經見識過天元的期貨境界，此刻雖是鴉雀無聲，卻也沒有十分的驚訝，各自都在反複思考咀嚼著老道話裏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