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
相似的有些過分。有時候命運就是如此,在尷尬的時候遇見另一個“自己”。短短的交流之後,必須做出艱難的抉擇。
冥冥之中,魂骨來到這個小村落,隻是因為魂覺得有必要來。隻要是她說的,骨一定會來。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一個他第一次不忍心殺的人。在這條路上走了這麼多年,內心深處早已不把自己當做是人族的生物了。是地獄生物嗎?也從來沒有想過。
多少個夕陽西下,一個人穿著黑袍,帶著她,行走在世界的邊緣。找不到歸宿,看不清方向。唯有身上的那件黑袍,寄托了所有。
世間的術法,有哪一種是可以救她的?哪怕隻是一角殘卷,哪怕隻剩下魂與骨的名字。
而對麵那個人,同樣的理由,不得不包保住自己的性命。因為,從作出決定的那一刻起,自己的性命就被自己交到了她的手裏。
天地不仁!
總是喜歡玩弄萬物,一瞬間便讓兩人惺惺相惜。刀兵相向時又總要先斬了自己萌發的惻隱之心。還未動手,自己的心卻早早的多了一道傷口。
此間,魂女被白骨的骨刺包圍在裏麵。白衣女子也是退到了一邊,火鴉在其身邊盤旋不止。
兩個即將生死相決的人,眼睜睜的看著對手做的一切,一陣沉默。
我隻是殺你就好,不傷女人。對你,我也會給個痛快的。
悄無聲息,法術連連。
一人取骨,成各種兵器。不知不覺之間,一根骨便從身體裏刺出,便是一把匕首,一柄長劍,一根飛刺。每出奇招,必能引出一朵血花。
一人控骨,兩顆骨球上下飛舞。心想意動處,骨球便隨心幻化。長劍刺出,不待對手防禦,便已是一條骨鞭,抽打出一片骨屑。一會兒大刀橫劈,轉眼又是長槍直刺。讓人難以招架。
地上的兩名女子看著他們默不作聲,不知心裏作何感想。
漸漸的,從開始的小心謹慎,變成現在的以命搏命。不以這樣的方式進行攻擊很難取得實質性的進展。
骨錘凶狠的砸在白瘦男子的心口處;一顆骨球也是毫不客氣的擊斷了白骨的幾根肋骨。兩人受創,後退幾步,一時難以站起。
“你還是認輸吧。畢竟···”
“骨魂就是骨魂···咳咳咳,我不如你。”白瘦男子不似在開玩笑,也不像是要放棄的模樣。白瘦男子捂著胸口,喘息了一下接著說:“可我不能輸!不管是為了誰。”此刻他心裏想的是白衣女子含淚的麵容,是師父不舍的歎息。他輸了,就代表師父不行,她的眼光不行。
“還好,今夜下雨。”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隻能看見方寸之間有雨點落下。不知怎麼的,這會兒特別想師父。不想讓他老人家被師叔叔伯們嘲笑,不想他為了自己傷神,耗費功力,自己何德何能啊?名門正派,卻有一個修骨的人,師父還是幫了自己。哪怕隻剩下師徒二人。
“師父,從這以後,徒兒應該不會再給您老人家丟臉了吧。”白瘦男子心中一陣溫暖,“師父!”
白衣女子明白他對自己的愛戀,可心底深處對他的師父卻是深深的歉意。仿佛是聽見了他的心聲,大叫一聲:“你不能!”
自己是不會死的,他真的會死的。因為他在想他的師父。
“一落幽冥,永世黃泉。”白瘦男子一臉的鄭重。眼眶中的血紅還在,此時卻看不見那種妖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