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煙芸撅著嘴,哼了一聲,在柳淩風堅持的目光下隻好回答道。“不是我還有誰?徐管家,你眼神忒不好了。我爹說我七歲那年跟他一起來過的。”
徐管家一頭瀑布汗,七歲的奶娃娃十年不見變了模樣,這誰還能認出來?但麵上卻笑得自然,連連道。“是是是,是老奴不對。小小姐十年不見,越發水靈了。”
柳煙芸對後麵那句話很受用,這才肯正眼看他。“徐管家,我姥爺呢?”
“老爺在正廳招待客人呢。”徐管家抬手,為他們引路,“是個好生俊俏的小夥子。”
“是麼?比我師兄還俊俏?”柳煙芸得意的看了柳淩風一眼,長眉入鬢,墨黑色的柔順長發挽在腦後,鼻梁挺拔,臉型輪廓分明,怎麼看怎麼都是一個美男子。
徐管家有些尷尬的看了柳淩風一眼。“嗬嗬,這個……”他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那位來訪的客人,比柳淩風可要俊俏多了!
柳淩風立馬接話,化解尷尬。“徐管家,煙芸胡鬧,你不要管就是了。”
還沒走到正廳,就聽到裏麵傳來朗朗笑聲,屬於老人特有的嗓音,但是底氣卻很足,一聽就知道是習武之人。
“姥爺姥爺,煙芸來啦!”柳煙芸將包袱往柳淩風身上一扔,提著劍一溜煙地跑進了正廳,與裏麵的某人來了個四目相對。
幾秒過後,柳煙芸錯愕的看著前方坐著的某人,大聲叫道。
“見離憂,你怎麼在這兒?!”
見離憂眼角微微上挑,看著站在門口驚愕不已的柳煙芸,隻笑著抿了一口茶。名勝山莊莊主,柳煙芸她姥爺沈天雄倒先反應過來,哈哈笑著看著自己的外孫女。
“哎喲,姥爺的寶貝煙芸來了啊!快到姥爺這兒來。”
柳煙芸一邊狐疑的看著見離憂,一邊屁顛屁顛的撲倒了沈天雄懷裏。沈天雄摟著柳煙芸,扭頭看向見離憂。
“離憂啊,你跟煙芸已經認識了?”
“正是。路上巧遇,便一同行進至此。”見離憂搖著他的折扇,神色怡然。
柳煙芸眼尖的發現,見離憂配在右腰側的劍不見了。難道被偷了?想想見離憂之前丟了錢袋的作風,後來又丟了錦緞外裳的作風,再後來又丟了鳳天閣新買的長靴的作風……倒也無不可能。柳煙芸不止一次的感歎過,見離憂這貨,就是欠偷。
柳淩風跟徐管家很快也踏入了正廳,柳淩風對著沈天雄請禮,沈天雄笑著,讓下人趕緊上茶,感歎道。“這下好了,外孫外孫女全齊了。”
沈天雄一向看自己家的孩子看得重,更何況是不常見到了兩位了。
“外孫?”這下輪到見離憂好奇了,他看了看柳煙芸,又看了看柳淩風,“淩風兄不是煙芸姑娘的師兄麼?離憂記得,青風掌門人隻生有一個女兒。”
“嘿嘿,終於有你不知道的事兒了吧?”柳煙芸笑嘻嘻的從沈天雄懷裏彈起來,“我師兄是我爹爹收養的義子,他除了是我師兄還是我哥,自然也是我姥爺的外孫。”
所以她對柳淩風才會跟其他師兄弟不一樣。師兄會罩著她管著她,但是哥哥卻是會疼她。小時候她不知闖了多少貨,幾乎每次都是柳淩風幫她擋下了。最後讓她養成了對柳淩風無條件的依賴信任和乖乖聽話。
柳淩風對她來說,是特別的。
見離憂一副了然的表情,對於青風派的事,他並不是太想深入了解,畢竟也不關他的事不是麼?
“姥爺,這次師父派我們來,是……”柳淩風不是柳煙芸,他可沒有忘記此次是帶著師父的任務出來的。
沈天雄欣慰的拍著他的肩,笑著說道。“一切等用過膳之後再說吧,你們也應該餓了。”
一聽,柳煙芸雙臂一振,高呼。“姥爺,我要吃潑油雞!”見沈天雄首肯,便自己跑到門口,衝著路過的下人吼。
“去告訴廚子,本姑娘要吃潑油雞!”
見離憂付之一笑,轉頭看向柳淩風。“她一直都是這樣的麼?”
柳淩風看著柳煙芸張牙舞爪的模樣,溫柔的笑著,眼裏如水波蕩漾,溢出大片大片的柔情。“嗬嗬,從小就是如此。大家都慣著她,已經習慣了。世事變遷,這世上每天都有人在變,還好,她一直都沒有變過。”
柳煙芸曾在青風派裏放出過豪言壯語,若有一天她跟娘親都出門了,青風派就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和尚廟!於是,作為除了師娘之外的唯一的女人這個特別存在,全青風上上下下都心甘情願的為她做牛做馬。
見離憂停止搖扇,凝眼看著倚著門框的柳煙芸,突然笑得星光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