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淩風右手捏著一小塊看上去應該是銅做的飛刀暗器頭,在手中轉轉停停認真端詳著,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這種類似的暗器,太多了。
密室裏光線很暗,呆久了柳煙芸覺得眼睛十分的不舒服,滿眼氤氳,都快流出淚來。扯了扯柳淩風的一角,湊到他耳邊低聲懇求。“師兄,我們出去吧,這裏好難受。”
柳淩風輕輕捏了她臉蛋一下,看了看四周,也覺得沒什麼可勘察的了,便對沈天雄提議。
“姥爺,我看也沒什麼突破點了,咱們先出去,再從長計議罷。”
沈天雄頷首,見離憂也認同,四人便離開了密室,從甬道往外走去。
出了甬道口,剛適應了暗色的眼睛接觸到明亮的天,陽光就變得格外的刺眼。柳煙芸站在口子處好一會兒才適應了強光,睜開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院子中間那一大片的白梨花,雪白雪白的,在深秋也開得燦爛。柳煙芸一陣恍惚,腦子裏飛快的閃過幾個斷接的片段,待她定下神再去回想時,卻又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腳下一歪,柳煙芸順著力往左邊一倒,柳淩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扶住了她。關心的眼神朝她掃來,柳煙芸抿嘴笑著,搖了搖頭。
幾個人提步往前走。
眨眼瞬間,見離憂突然頓住腳步,蹲下身子,在石門縫裏摳著什麼。三個人不解的互相看了一眼,隻得也停下腳步耐心等著。過了一會兒,見離憂摳出了一小條碎布,拿在手上看了好一陣子,又拿到鼻子下聞了聞。緊接著手伸向柳淩風,神色是從來沒有過的認真。
“把那個暗器頭給我看看。”
柳淩風走過去,雖不明白他這是怎麼了,但還是二話沒說就交給了他。
見離憂拿著暗器頭跟小條碎布,手舉著放讓陽光照射,定睛觀察了許久,這才緩緩有了笑意,偏過頭,看著三人。“初步鑒定,是碧悠穀的人幹的。”
柳淩風跟沈天雄身子一震,無法置信的看著見離憂。沈天雄幾乎是見離憂話音剛落就脫口而出。“你怎麼確定的?”
見離憂勾起左嘴角,用小條碎布把暗器頭纏住。“原因有兩個。一、雖然這種銅質飛刀暗器很常見,但其實做工工藝是不一樣的。碧悠穀的暗器,將暗器斷掉後,會發現裏頭有花紋,如同紋身一般。二、這條碎布,初步估計是從褲腳或者袍子邊上被石門刮下來的,材質很好。我拿著它聞了一下,有碧悠穀特質的蝴蝶蘭的味道。”
聽著他這麼一分析,柳煙芸走到他跟前,把暗器跟碎布條從他手中拿過來,前者看了看,後者聞了聞。驚訝的發現,還真是這樣。就算她常年在青風不出門,但也不會孤陋寡聞到不知道碧悠穀。
碧悠穀自不予正道或是邪道,是個中立的門派。穀內弟子據說有上千人,武功套路十分繁雜神秘,不過卻不是以武功聞名江湖的。這個門派,擅長做香料,各式各樣,不管是吃的還是用的。柳煙芸記得,爹每次下山,都會給娘帶上幾盒碧悠穀產的香,也會丟給她幾個香囊。
而這蝴蝶蘭,是碧悠穀弟子身上特有的香氣,並不濃鬱,但是卻能保持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消散。聽聞曾經有大官想向碧悠穀買此香進貢給宮裏受寵的貴妃,碧悠穀也沒有答應。
但是柳煙芸不明白,碧悠穀一直不參與江湖上的是是非非,為什麼要來偷天靈劍呢?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既然初步確定了目標,有了線索,不管是不是正確的,都要試一試。”柳淩風握緊了右手,聲音聽上去微微有些激動。
“好!我們今天休憩一天,明天就出發!”柳煙芸也跟著熱血起來,心中像是有一條大江在奔騰,衝得她內心情緒高漲。就如同那神探快要接觸到真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