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柳煙芸都有些興致怏怏。柳淩風見她那模樣,就知道是在擔心師父的態度,這丫頭,從小就想要得到她爹的認可,越是想,反而越是怕。
攬過她的肩膀,再次安慰道。“不用擔心,這次你做得很好了。若不是你,我們可還要繞更多的彎。”
柳煙芸心裏稍稍放鬆了一些,腦子裏卻已經閃過無數個爹爹見到她時的畫麵。這種相見又怕見的感覺,對她來說真的是種煎熬。不過同時她也很清楚,這種感覺隻是短暫的,等她真的見到爹爹了,立馬就會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要說什麼都隨了他去。
唉,真是有夠糾結的。
馬車一路顛簸,帶著內心忐忑的柳煙芸跋山涉水之後還是來到了奉天。
久別幾個月,奉天似乎絲毫未減武林大會時的熱鬧,街上來來往往許多江湖中人。仔細打聽之下,才知每年這個時候都是江湖第一匠為眾英雄豪傑鑄造兵器的時候,隻要是品性端正的江湖人士都能前往求得一柄。隻是材質高低各不相同,這就要看緣分了。
柳煙芸原本怏怏的心情在聽到這個消息時頓時又恢複了活力,嚷嚷著也要前去看一眼再往姥爺家去。柳淩風拗不過她,其他人又都一副隨意的模樣,最終都跟著柳煙芸跑到鐵匠鋪裏了。
來到鐵匠鋪,倒是沒有想象中的人山人海,店鋪裏隻有寥寥幾人,都是在仔仔細細挑選鑄兵器所要用的材質。柳煙芸站在門口,好奇地朝店裏望去,映入眼簾的多是各種奇形怪狀的鐵以及各式各樣的兵器,店鋪雖小,但是可以看出生意很是紅火。
回頭看了一眼見離憂和自己師兄,柳煙芸抿嘴笑了笑,抬腳跨過門檻,往店裏走去。剛走幾步,就聽到熟悉的聲音從隔住後堂的簾布後傳來,接著便有一隻手撩開了簾子。
“夫人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身著深褐色長袍的中年男子邊往外走邊淺淺笑著對身旁黝黑的男人說道,手上拿著一個約四寸長的長方盒子,拇指是不是在上頭來回滑動。
“哪裏哪裏。”黝黑男子憨厚笑著,眼底是藏不住的得意。
柳煙芸看著前方的男人不覺停住了腳步,嘴張開,快可以塞進一個雞蛋了。男人倒沒有發覺,依舊同身邊的黝黑男子交談著。
“對了,多少銀子?”中年男子突然想起自己還不曾付錢,連忙問道,說著還拿出錢袋。黝黑男子搖了搖頭,拒絕。
“我娘子說了,掌門能二十年如一日的待自己夫人,這次的簪子是她對你們夫妻的祝福,分文不收。”
被喚作掌門的男人推脫不過,隻好作罷,正準備再跟黝黑男子多說幾句,卻聽到一聲清脆的叫喚。
“爹!”
轉過頭,柳煙芸正朝他走來,臉上滿是詫異。
不錯,這名中年男子正是柳煙芸的爹——青風派掌門人柳驚鴻。
柳煙芸不驚訝她爹會出沒鐵匠鋪,她驚訝的是爹在鐵匠鋪裏買的不是劍,看那盒子的大小,確是首飾沒錯。
“芸兒?”柳驚鴻不免有些意外,抬起頭往她身後看去,見到柳淩風便也喚道,“淩兒。”
柳淩風見到師父連忙大步走到其跟前,雙手一拱行禮。“師父。”
柳驚鴻點點頭,又見隨後進來的見離憂等人,臉上也沒有驚訝之色,想來是從沈老爺子那兒早就得了消息,隻往那護送他們回來的少年身上多看了兩眼。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道。
“勞煩各位了。”
“姐夫。”若薇眼眶微微有些紅,說起來,這柳驚鴻也算得上她的一個親人。經年不見,如今見到想起往日與師姐的情分,又覺得自己這些年不知不覺疏遠了他們心裏愧疚起來。